第062章 保路运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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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是你推荐的,必是英才,就和你一样,屈尊到我营中任职吧。”

与赵尔巽的怀柔不同,曾任川滇边务大臣现在继任四川总督、同时也是他亲弟弟的赵尔丰可没这么好脾气,后者以滥杀著称,人称“赵屠夫”,面对四川轰轰烈烈的保路运动,赵尔丰大发雷霆,一腔怒火撒向担任谘议局正副议长同时也是保路运动实际领导人的蒲殿俊和罗纶。

虽然赵尔丰已经足够雷霆手段,但远在京城的盛宣怀和端方却更加变本加厉,不顾四川危在旦夕的局面,定了收买与惩办结合的基调。月9日,清廷下旨:钦派李稷勋(原邮传部左参议)总宜工,并饬川督将所有川款查明,实力奉行(意思就是说我要动手啦!)。

面对这个毫无转圜余地的上谕,强悍如赵尔丰者也有些犹豫。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成都很快也得到了消息。特别股东会召开的紧急会议上一片哭、喊、叫、骂、捶胸、顿足之声,秩序大乱。街头出现传单“自明日起,全川一律罢市罢课,一切厘税杂捐概不缴纳”。立宪派为了动员更多民众,在主要街道中心扎了“皇位台”,供起了光绪皇帝的牌位,上写“庶政公诸舆论,川路仍归商办”,要求灵位面前“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不给官府以镇压的借口。都找不到,只能连连告急,同时封锁消息。

面对全省的罢市怒潮,赵尔丰焦躁不安又束手无策。从月0日到9月5日,以盛宣怀、端方为代表的极端反动势力和保路运动越来越接近短兵相接。赵尔丰夹在两者之间,两头受气,内阁斥责他“庸懦无能”不能“严行镇压”,准备派重臣入川查办他,并“治赵尔丰应得处分”,而保路运动股东会明确表态“不纳正粮,不纳捐输、不买卖田房、不认外债分厘”,这些声明除由谘议局向资政院呈送外还通电全国,让他狼狈不堪。其实四川民众对赵尔丰本人倒无多少恶感,并且计划在取得某种条件后,相机取消罢市。然而赵尔丰接连受到申饬,感到了自己地位的危险,为了头上的红顶子而准备镇压,特别是得到清廷派端方带兵查办的消息后,走出了最后的错棋。

9月7日,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赵尔丰做了他这生中最错误的决定,他把蒲殿俊、罗纶等立宪派以“隐含独立”的罪名都抓了起来,按“赵屠夫”的意思,这些人原本都是要杀掉的,但成都将军玉崑不愿意承担责任,不同意处决,赵尔丰只能将他们全部关起来。尽管他马上贴出“只拿首要、不问平民”的告示,成千上万之人还是涌到了总督衙门去质问。他们头顶光绪牌位,表示和平请愿,但“赵屠夫”已被群众吓破了胆,下令开枪,顿时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有人写下了这样的场面:“昨日奔赴南院求情之街正、商民被枪击毙者众尸累累,横卧地上,犹紧抱先皇牌位在手不放。赵下令三日内不准收尸,众尸被大雨冲后腹胀如鼓。先皇牌位本系纸写,经雨冲坏,各尸首犹执神座,其幼尸年仅十三岁云。”

秦时竹正和葛洪义谈论四川局势时,禹子谟突然来了,嘴里大喊:“复生兄,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秦、葛两人大吃一惊,以为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都暴露了。

“本溪煤矿公司日方总办大仓喜二郎来访,拟以勾销中方欠款为条件,要求开采庙儿沟一带铁矿,已初步达成意向,准备半月后签约。”

“啊!?”还好,问题没有想像中那么严重,秦时竹稍微放了一下心,可眼前这事也是个不折不扣坏消息。

“我方何人负责交涉,怎么答应地如此爽快?”

“熊希龄!”

“走,找他理论去,无论如何要阻止他。”

“什么风把两位吹来了,欢迎,欢迎!”熊希龄一见是秦、禹两人,忙不迭招呼。

“听说你打算和日本方面签约,同意开采庙儿沟一带铁矿?”秦时竹劈头就问。

熊希龄有些惊讶,说:“确有此事,复生兄消息果然灵通。”

“你怎么答应地如此爽快,难道不在乎利权沦于他人之手?”

“日方前次来奉,言本溪湖煤矿中日合办,中方尚有款项未到位,此次以勾销欠款为条件,要求与我方合作开采铁矿,这说这是锡良总督早就定下来的方针,双方都谈好了,我不过就是准备签字。”

“锡良误国,秉三你须晓事!你怎么好跟着糊涂?”秦时竹跳了起来,简直就要指着熊希龄的鼻子骂了。

听到秦时竹居然敢骂刚下台的总督,熊希龄大吃一惊,又有些恼怒,不过他毕竟见过风浪较多,按耐住了火气,“我亦知此事不妥,力劝总督,无奈他决心已下,不肯听从;现在总督已换,确实可从长再议,只是这欠款……”

“有多少?”禹子谟问。

“大概四十多万。”

“窟窿由辽阳公司来填,但必须答应把铁矿交给辽阳公司开采!”禹子谟用眼神征得秦时竹同意后说出了条件。

“如此甚好,复生兄在赵大人那一言九鼎,必定照准。”

“那就再有劳秉三拒绝日方要求。”

三天后,秦时竹详细了解了情况,知道熊希龄当时确实力劝锡良以大局为重,可后者就是听不进去,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日方的要求。知道自己误会了熊希龄,赶紧过去道歉。

“当日我太过鲁莽,今日特来向秉三负荆请罪!”秦时竹很是诚恳。

“都是为国嘛!其实我心中亦有愧,当日在锡良面前不敢如你这般据理力争,你骂我骂的有理!”熊希龄心里其实也挺懊恼,锡良不是下台了么,怎么自己就这么迂腐,还守着原来与日本人的承诺不松口——完全可以赖账的嘛!

“不不!听说你当时曾苦口婆心地劝,无奈锡良这个混蛋不肯听从,你已尽了全力,怎能怪你?”

对锡良的不满,熊希龄也是有的,不过他毕竟是就传统之下的任务,不好公开骂从前的上级,只能转移话题说:“复生,我可是帮过你不少忙,不过瞧你昨天那凶样,我可是……”

“后悔了?”秦时竹大笑,“都怪我太着急,有话可以慢慢说的嘛。”

“不是!你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哪怕原来扣留军饷都胸有成竹,我可是第一次你这么激动……”

“唉,见笑了,见笑了。”两人一片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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