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饼子招来灾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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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饼子招来灾祸

下午四点不到,我们村人都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早早吃完饭,一会儿就可以缩着脖子围火堆边等着冷那个时刻到来,每熬过一天,就离春天近了一点。

上次我们从孙海那里换来蘑菇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今天这一顿吃完,就彻底没有了。还是蘑菇烧腊肉,完了一人打晚饭拌着吃,因为天气冷,我们几个现都很能吃,陈果和鲁德几个今天没有过来,他们也不太好意思总我这里吃饭,这几天总是推说着不肯过来。

小龙那孩子吃得比我还多,一个大海碗里面装了满满一碗米饭和蘑菇,手里抓着一把调羹像小铲子似,一铲子一铲子地往嘴里送,那么一大碗饭他没两下就能吃完了,我就想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光吃饭不长个呢,脑子也不见长。

小黑懒洋洋地趴地上,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家凡是带骨头都归了他,羊排什么,除非事先把肉剔出来,不然我是绝对吃不到,小龙偶尔会凑过去从他碗里弄一块出来啃啃,可惜我没这心理素质。

我们正吃着呢,外头突然响起了拍门声音,这大房子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做,又厚又结实,拍起来也不怎么响。但是那几声闷响,还是让屋子里人把心都提了起来,这年头哪里还有什么串门子啊,各家日子都过得苦哈哈了,谁也没闲心思帮衬亲戚了,尤其今年又这么冷,三点钟只有就基本没有人再外头活动了,我看了看手表,眼下都四点半了。

“开门……开门啊……”外头那人声音很弱,估计再冻一会儿就该彻底没声了。

屋子里人面面相觑,这门,到底是开呢还是不开呢?

“开吧,弄不好是熟人。”我们村人后还是决定把门打开来看看,这时候,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

几个人开了门,然后把门外那个被冻得颤颤悠悠人拖了进来,拉到火堆边上,可怜家伙,眉毛都结霜了,整张脸被冻得青紫,嘴唇惨白惨白,跟个死人似地。他坐火堆边,大大地抖几下,看得我们村人只皱眉头。

“这不是刘饼子吗?”亏得还有人能这种情况下把人认出来,刘饼子原本是刘阿全侄子,就是那个回家种蘑菇能干大学生,还上过市电视台那个。

“呦,真是啊,这怎么跑咱这里来了啊?”刘阿全他们整个村都被灭了,这刘饼子还活着,八成是被那些人拘着种蘑菇呢,这可是个大麻烦啊,刘饼子丢了,兰亦磊那些人能善罢甘休吗?

“这下麻烦大了,咱可惹不起兰亦磊那号人物。”有人开始坐不住了,觉得这人留不得。

“你们这说是什么话呢?刘阿全他们村可是都被杀光了啊,就剩下刘饼子这一个了,难道咱还能见死不救吗?”村里自然也是有一些讲情意人,原本我们两个村就离得近,好多人都是认识呢,还有些都是从光屁股那会儿就一起玩老伙伴。

“刘饼子既然来了,哪里还有往外赶道理?到时候咱把他藏起来,兰亦磊他还能拿咱们怎么样?”这人觉得只要兰亦磊不知道刘饼子是留了我们村,应该就没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个屁!兰亦磊那能是善茬吗?人家好好地种蘑菇卖蘑菇,好不容易消停一阵子,这平白地就被搅合了,他还能坐得住吗?”七叔也开腔说话了,我对这家伙从来就没什么好感,一把年纪人了,一点气节都没有。前几年形势好时候,他也就是那德行,见到混得好就溜须拍马,见到人家日子过得不好了,就总想去踩两脚,一把年纪了,没点德行。

“七叔,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兰亦磊要杀人,难道还是别人给逼吗?非得把他喂得饱饱,才行啊?那可是头狼,你喂得熟吗?”张月以前受过七叔不少气,那会儿她是个寡妇,也只有忍气吞声份,如今有了依靠,腰杆也直了很多,而且这七叔刚刚说这叫什么话。

“你个骚婆娘,有了男人脾气也跟着长了是吧,男人说话呢,有你什么事儿?”七叔岂是好惹?

“老七,说话也注意点辈分。你们也都别争了,等这人缓过来再说。”六爷开口止住了大家争论,然后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那个刘饼子,坐火堆边烤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能说话了,这家伙张开嘴巴就开始嚎:“三爷啊,六爷啊,呜呜……我们村人都死光了……我爷我爹我叔,他们都被兰亦磊给杀了啊,呜呜……那些狗日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要不是因为我会种蘑菇……哪里还能活得到现……三爷啊……我爷时候跟您也是有交情……看他份上……您老就让我留下来吧……”

这家伙人长得不好看,嗓门是不怎么样,就算他说内容听者伤心闻着流泪,村里人们也并没有因此而增加几分同情。

“饼子啊,你这娃也别哭了,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吧,不过你可要躲严实了,可别给咱们村招来灾祸。”三爷毕竟还是念旧,刘饼子是他好友孙子,现人家整个村都给杀光了,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怎么说也是要帮他一把。

“三爷啊,这刘饼子留不得啊,兰亦磊肯定得找咱麻烦。”村里有大部分人都还是觉得刘饼子留不得,可是很多人念以前那点交情上,也都觉得应该帮他一把。但是今天这七叔不知道是怎么了,往常他很听三爷话,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跟三爷叫起板来了。

“老七啊,我知道你想都是些啥,可是咱做人啊,不能只看到那些个东西,有时候也得讲点仁义,这刘饼子我是留定了,你也不用多说。”三爷主意已定,大家也都知道多说无用。

“那三爷啊,刘饼子这几天跟着谁家过啊?”有人又问了,这年头,谁家有余粮去养个闲人啊?

“那就跟……”三爷大概是想说跟着他们家过,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旁老婆子踢了一脚,这老婆子就是三爷妻子了,这么些年了,村里都不怎么说话,平日里安安静静,也没什么存感,但是三爷还是敬她,所以这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你们谁家还能再收个人?”

大家又都不吭声了,生怕自己名字被点到,这刘饼子虽然是会种蘑菇,可是如今看他两手空空,啥材料都没有,上哪儿去弄菌种啊?就算他能种得出来蘑菇,这人也绝对是个大麻烦,把这么个人收自己家,到时候兰亦磊来了哪里还能说得清,连个推脱机会都没有。

“还是来我这里吧。”对于这个刘饼子,我还是有好感,都是回家务农人,多少有些惺惺相惜。主要是我家也不差这点粮食,去年我们家村子里面收成都还算是比较好了,虽然家里几个都挺能吃,但是人口少啊,村里那些人,哪个不是拖家带口老老少少一大群。

刘饼子一听我这话,就连滚带爬地过来了,身法之,让我们村一众人等大跌眼镜,我也是很佩服他,得亏了这一身厚厚脂肪,要是个瘦子,哪里还能活到现。

“嘿嘿嘿,谢谢你啊,兄弟,我肯定不会吃白食。”这胖子也挺上道,一到我这里,就忙着帮我添柴火,说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只管休息,他来看火盆,但是我想想还是算了,这家伙这一路也被折腾得够惨,现估计是强撑。

我说不用了,你休息就好,然后这家伙就靠棉被上昏昏欲睡,接着就打起鼾来了,前后都不到五分钟,这家伙到底是累极了呢,还是根本就没心没肺,难道他一点都不为自己前途担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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