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掉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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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掉了

夜里他要去看糖坊,柳氏说锁了,黑灯瞎火没法看,他又说让大哥把秦德才几个辞退了,他来给喂猪,保管比他们喂的好。

秦大福怕那话传到人家耳朵里,不好听,让他小点声,结果他又吵吵几句。

晚上吃饭,柳氏寻思婆婆还不来叫,毕竟是她闺女,结果不但老秦头不来,张氏也不露面,看样子是把闺女和女婿塞给她伺候了。

柳氏有心不管,可秦桃叶那可怜样,她又不能说是撕破脸不管,让人家看起来好像真是家里有点钱了不照顾亲戚似的。

柳氏又做了饭,计大力却还是要酒喝,不给酒就是不大方,不舍的给吃喝,秦业只好又陪了两盅。正喝着三婶过来,柳氏见了她也头疼,懒得招待,计大力却道:“大嫂,快,让三嫂子过来,喝两盅。”

他对柳氏笑道:“大嫂子,虽然分了家,可也是一家人,得团结友爱,妯娌更应该关系好点。”

三婶笑得哼哼着,跟计大力招呼,然后坐下就吃喝,一边吃喝还一边恭维计大力,对于计大力吹嘘那些事就当比真事儿还真的话来听,时不时地恭维一下,就把计大力捧上了天。

“三嫂子,还是你,还是你有眼光。”计大力简直找到了知音,一边给三婶倒酒一边又高谈阔论,指手画脚,三婶为的是吃喝看热闹,自然是煽风点火的。

到了很晚,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秦桃叶就说要告辞,她是没脸住下,晚上叫他去娘那里,他却不肯,说老丈人看不起他,他不去。自己只要孝顺老丈人就好,不必老丈人对他也好,非要住在大哥家。

嫂子虽然没给她脸色,可那是嫂子人好,她可不能再那样了,实在是丢死人了。

早晨是简单的粥饭小咸菜,吃完了,计大力表情就淡淡,也不说帮忙了,恨不得立刻就走。

秦大福和柳氏送他们去张氏那里,计大力都不用送,“大哥,你们忙吧哈,忙吧。”说着就走了。

回头看秦大福和柳氏真没送,他冷笑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大哥大嫂,真是虚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不送就不送了。”

秦桃叶气得说不出话来,走得飞快。

计大力追上,“你大嫂子真抠门,连盅子酒都不舍的给喝。”

秦桃叶气得骂道:“没灌死你,灌得你人事不省了,还没舍得给你喝,你还真是白眼狼!”

“啊,你说什么?你找揍是不是!”计大力扯脖子瞪眼,“不抠门,今天早上怎么就一点咸菜打发了,不舍的给吃菜,那酒来盅也行呀。”

秦桃叶气得喊道:“你喝吧,喝吧,喝死你。”说着就跑了,她也去不娘家,直接就走回家的路。

计大力喊道:“你这个婆娘,不是说好了来你哥哥家借钱干小买卖,要是他抠门不舍得,咱们就给他们干活赚钱。”

秦桃叶吼道:“你快别丢人了。”说着就走。

计大力突然冲上去,兜头就给了她一拳,一下子把秦桃叶打倒在地,骑上去就打,“你这个烂嘴的婆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声。”说着又给了秦桃叶好几拳。

这时候有村里人看到,喊道:“哎呀,哪里来的凶汉子,在俺们村里打人。”

还有几个秦姓本家的青年,认出来是秦桃叶,上去就把计大力摁倒,让他不许打人。

计大力横得要揍他们,结果推倒了一个青年,那青年也不是个善茬,一下子就火了,上来就给他一拳。计大力还想还手,人家比他更能,三拳两脚给他揍得鼻青脸肿,骂道:“哪里来的下三滥窝囊废,就会打女人,也不嫌丢人,呸!”骂了一句,人家扬长而去。

秦桃叶虽然觉得丢人,恨死了计大力,可他挨揍了,她又心疼。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她又去给他擦脸,求着大家帮忙把计大力扶着送去老秦头家。

计大力还嚷嚷,“哪个鳖犊子打的我,哪个鳖犊子打的我,出来照量照量,X他娘的,我可学过拳脚功夫,不揍得你鼻青脸肿屁股尿流的,我他娘的就……哎哟,疼死了,你轻点!”

秦桃叶又心疼又气闷,骂道:“你快闭嘴吧。”

秦桃叶又央求几个人帮忙,扶着计大力去了老秦头家。

老秦头厌烦得很,背着手,低着头,阴沉着脸,捏着烟袋锅子就出门了。

三婶一直在看热闹呢,见状就上前指挥,清洗一下,包扎一下,计大力感动得道:“三嫂子,还是你好。你看大哥家,刚顾得挣钱,都不管妹夫,我被人打,也不说去讨回公道来。”

他在村口打秦桃叶的时候,秦大福听到信儿,急三火儿地就跑了来,结果到了跟前发现他被人揍,就懒得理他,家去继续干活了。

他还生怕计大力再来,到时候吵吵把火的不好看。

夜里计大力倒是没来,老秦头顶头进来了,到了秀瑶家,对柳氏道:“我住两天。”说着就进了屋,脱鞋上炕。

秀瑶正在炕上算账,登时差点没被熏得昏死过去,老秦头那脚简直就是臭咸鱼干,比沤粪池子被搅动时候有的一拼,秀瑶伸了伸脖子,才没吐出来,赶紧假装找东西端着小炕桌下去。

柳氏和秀容也闻到了,以前家里穷,穿草鞋,时不时晒晒,如今穿布鞋,老秦头怕晒坏,又不喜欢洗脚,又是个汗脚子,那就跟沤肥差不多了。

秀容也是被熏出来。

柳氏去打了热水端过去,“爹,乏了吧,烫烫脚,舒服舒服。”

老秦头道:“不用,你不用管我,你去忙。如今分了家,你是当家的,不用伺候我。”说着把脚盘进去,然后开始抽烟袋锅子,时不时地还得扣扣脚,扣完了还要放在鼻子底下闻闻。

秀容看着,直接就拉着秀瑶出了门,“咱们去织坊住两天。”

那边柳氏跟老秦头说话呢,他说来住两天,可家里就两间屋,闺女一间,他们夫妻一间,要是他住,那她就得和闺女去睡。

老秦头道:“不用忙活,新盖的屋不是也好住了,我去那里凑活也行。”

柳氏不动声色,“爹,那里刚起来,没拾掇呢,原本说织布的,后来不在这里,就没拾掇。”得来年才能拾掇完毕。

老秦头道:“不要紧,我凑活一下就行。计大力什么时候走了,我就家去。”

柳氏道:“要不爹你和孩子爹一胖炕,我和闺女们一起。”

老秦头点点头,“也中,就这么办。”点上烟袋,他又道:“去给你娘送吊钱,计大力被人打了,也得花钱不是。”

柳氏气结,合着他是来算计她的,现在胃口还挺大,动辄就一吊钱两吊钱的,又不是她打的,她凭什么给钱,她转身出去了。

过了两天,糖坊不用外人,而是秀瑶和秦大福自己做剩下的工序,这是保密的。做好了之后,年底之前,还能出一批白糖,这些可以在境内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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