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绝交,我有人鱼线(1 / 2)
苏丹。睍莼璩伤
异国的这个时节阳光充裕得不可思议,酒店的窗帘再厚都阻挡不了紫外线的热情。
几乎每一天,安昕都是被渗透进来的强光刺破了眼皮,迫不得已从睡梦中清醒。
睁开眼,外面一片明媚灿烂,她内心却早已进入冬眠状态。
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五天,与秦悦的两次通话中,她都没有告诉她自己身在何处轹。
只昨天晚上,雷少倾在与她的瞎侃中无意中问到她的新年愿望。
安昕想了想,说,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舒家的人都过不好新年,如果能生不如死就更好了。
听罢之后,雷二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艮。
要说舒依和安昕的恩恩怨怨,虽然多少和他有点儿关系,但毕竟是陈年旧事,安小姐这时候才想要报仇,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儿?
不过既然话都放下了,他也只好做点什么意思一下下,让舒家的人难受那么一点点,以此满足安小姐过个好年的简单心愿。
于是早上天光刚至,安昕起了床,手机弹出来的国内新闻头条一则:乐舒集团深夜遭黑客攻击,疑泄漏大量顾客信息,系统安全存在隐患,业界人士为其堪忧。
乐舒做的是电子通信产业,被雷少倾这么一搅和,岂止生不如死,说是家族危机都不未过。
安昕越发欣赏这位有为的大好青年。
洗漱过后,吃了早餐,换上一身出行的简装,约莫七点,酒店内线打来电丨话,可以出发前往南部了。
……
相较其他国家来说,苏丹并不太安全。
安昕到的第一天原本想租酒店的越野车,自己出行。
在经理得知她要去的地方后,以‘为她的安全着想’为由,礼貌的拒绝。
南北苏丹的战争还未画上休止符,尤其南部不时就会爆发武装冲突,她一个来自异国的女孩儿,看上去都娇弱无比,竟还想一个人穿过科斯提,去到南部边境。
要是遇到危险,用她手中的单反镜头能保命吗?
在经理的建议下,安昕等了五天,和其他的游客一起乘坐酒店的大巴游览观光,天黑前返回。
虽行程仓促,但安全。
喀土穆到斯科特将近五小时,沿途风光美不胜收,安昕却独独沉浸在回忆里。
同车将近二十人,都是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欧洲的居多,大家都很友好。
其余有一对情侣,一个闺蜜团,还有一家子最为引人注目,爸爸妈妈一共有七个小孩儿,最大的十九岁,最小的才三岁,当中还有一对惹人喜爱的双胞胎。
像安昕这样单独出行的,加她在内有五个,另外四位均是年龄在三十左右的年轻男士。
一路上他们都想和安昕示好,热情的邀请她晚上回来后喝一杯。
精致的东方面孔在这片大陆上颇受欢迎,只她都淡淡拒绝了。
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她出神的望着外面,心始终都停留在五年前的某个时刻。
……
按照预定计划,中午抵达科斯提。
这座位于白尼罗河西岸的城市并不大,是棉花贸易中心,相较于以南边境地区,这里的驻军能够保证整座城市的绝对安全。
饭后,导游带领大家四处游览。
这时游客中有个热衷摄影的男士建议再往南行一些,他想拍摄更多尼罗河的照片,并且他愿意为此多付出行的一倍价钱。
他的提议得到多数人的赞成。
为什么不呢?
闺蜜团的女孩儿本就极富冒险精神,欢乐的大家庭想让孩子们多开阔视野,那对来自希腊的情侣更愿意通过危险的方式见证他们之间忠贞不渝的爱。
而安昕他们这些闲散单一的游客都表示无所谓。
近来的边境十分安宁,大家时间充裕,只要在天黑前从科斯提回程就可以了。
导游和司机商量了一番,又打电丨话向酒店方仔细征询,最终同意了众人的要求。
然,谁也没想到这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旅程。
就在旅行大巴刚从科斯提向南驶出四十公里不到,先是巨大的爆炸突然发生在前面不远处的公路上,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那辆半分钟前按着喇叭超过他们呼啸向前的小货车被炸得四分五裂,紧接着,枪声大作。
所有人都被吓疯了!
根本看不到子弹从哪里扫来,却能清晰的感觉巴士车身被疯狂射击。
尖叫声交叠在耳边,鼻息里都是刺激着脑神经的烟雾的味道。
混乱中,司机将车强行调转方向,油门踩到底,回程已变成一场事关生存的逃亡。
……
晚十点,仍然滞留在科斯提。
哪里的医院都是一样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灯光苍白得只能加深病患的绝望。
安昕坐在二楼长廊的椅子上,眼前不时有人来往经过,医生,警察,病人……还有被轮椅和推车推往急诊室的。
每个人都脚步匆匆。
哭声从某个病房里传出来,有谁因为疼痛而放肆的哀嚎。
坐在她身旁的是那个同车的希腊男人,他的左手关节严重错位,需要手术治疗,可是现在科斯提所有的医院都忙得不可开交,只能等待酒店派来接应的车将他带回喀土穆再转医院。
但安昕想,大抵他没有那样的心情了。
他的另一半很不幸被流弹击中,当场死亡,此时的他被失去的痛苦紧缠不能自拔,总算知道爱情无需见证,你我仍能相爱,便是安好。
奈何,为时已晚。
同车中,欢乐大家庭里的父亲还在急救室抢救,无法想象这个家失去他将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除此之外,其他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
至于五人组的闺蜜团,安昕在不久前看到她们吵在了一起,有两个更动了手,冒险精神没有了,只有相互的指责和发泄。
最后剩下她,今天无疑是安昕的幸运日。
死里逃生后,除了头发稍显凌乱,她和她的背包都完好无损。
她靠在椅子上静静望着眼前的所有,所有都是那么陌生。
午饭后滴水未进,又亲身体会了战争的残酷,精疲力竭的闭上眼,将自己与世隔绝。
记忆中的苏丹是美好的,那些过往的回忆都被温暖所充斥。
夜色下美丽的尼罗河,海水里绚烂的红珊瑚,还有那些或可爱或丑陋或凶猛的动物……
可是五年后旧地重游,完全都不同了。
安昕合着眼眸,努力探究问题所在,久而脑中浮现出秦深温柔的脸孔,她恍然大悟。
原来没有你的世界是这个样子。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她的小世界外,有人用英语在喊她。
见她迟迟不动,大抵以为她受了什么内伤,语气也不由急切起来。
安昕轻声用英语回了一句‘我没事’,睁开眼,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她怔愣的同时,有种身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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