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心宝宝不喜爹爹(2 / 2)
两人就着三丝节的离开安排探讨了行事计划,突听门外传来几声轻叩门声。
两人俱是一惊,屏气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蓄势待发。
“杜小姐,奴婢可以进来吗?”是个娇小的女音,应是某个宫女。
杜涵凝顿了顿,定了定嗓音,方开口道:“有什么事吗?”
“静月被烫伤了,奴婢是来给小姐送热水的。”门外的宫女恭敬的说道。
“静月受伤了?”杜涵凝一惊,不禁提了音量。
轩辕墨宸看着杜涵凝过于震惊的神情,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震惊。
宫女第一次听到杜涵凝这么大声的说话,有些诧异,但是想到这段时间都是静月贴身照顾她,杜小姐和静月的关系很好,还同桌吃饭了,她担心静月也是常理之中,恭敬应声道:“是的,小姐,静月现在已经有医官处理了。”
怪不得静月这么长时间都没来,原来是受伤了,杜涵凝轻声对着身边的轩辕墨宸说道:“静月就是无恨。”
“静月烫伤的可严重?”杜涵凝淡声问道。
“伤到了手,奴婢不知道具体情况,静月就让奴婢为小姐送来热水。”宫女如实答道,但是就她看到的就知道被烫的很严重,刚烧开的谁,隔着杯子都是烫手的很,别提是直接浇到手上的皮肤上,看着都觉得疼,可是静月都没吭一声。
“我知道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静月。”杜涵凝眼神示意轩辕墨宸在她走后再寻机会离开,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脸,整了整衣衫才提步出了门,银子立时跟上了杜涵凝的脚步,小心的开了门,留恋的看了眼轩辕墨宸,杜涵凝才带上了门。
“杜小姐,这水……”宫女为难的看着地上两桶冒着热气的热水,不是应该放进屋里吗?
“放着吧,一会儿就回来了,不会放凉的。”杜涵凝说道,“你扶着我过去吧。”
“奴婢遵命。”
宫女立即伸手扶住杜涵凝,知道她的身体不好,平常走路都是静月扶着的。
杜涵凝将身体重量压在宫女的身上,这种扮柔弱扮病弱的演技对于她来说小菜一碟。
宫女扶着杜涵凝一路行到药房,静月坐在桌子前,双手手臂上的衣服被剪开,露出白皙的双臂。
剪下的布料被扔在了地上,可见其上有些血肉,应是烫伤的时候和皮肤粘连了,所以拿掉衣服的时候扯到了皮肉。
杜涵凝远远的看到就觉得触目惊心,静月怎么这么不当心,这次烫伤必是严重,紧走两步走到桌前,只见从双手到小臂都被烫伤了,不是破皮流着血,就是鼓动着水泡,一个老头手里正拿着一支粗银针在为静月手臂上挑着水泡。
宫女每看一下,都觉得心揪起来那么疼,可是静月确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静月……”杜涵凝轻声唤道。
听到声音,静月转过头,看到杜涵凝担忧的看着她,心痛的看着她的手臂,她轻轻扯唇一笑,示意杜涵凝不要担心,她没事。
只是老医者挑水泡的疼痛让她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很是勉强。
杜涵凝走到那个老医者身边,“我来替她挑吧。”
老者撇着眼睛看了眼杜涵凝,哼了一声,嘴角的长胡须抖动了两下。
这个女子就是最近闹得皇宫不怎么安生的尊主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长得是很漂亮,但是偌大个南疆就没有一个尊主能够看得上的女人吗?
“这点伤老夫治得来,外人不要插手。”老者头也不抬。继续为静月挑着手上的水泡,这种事情又不是人人都会做的。
杜涵凝此时注意力都在静月身上,所以对老者没有过多的关注,只当他是说不会医术的人不要插手妨碍他。
“我也是个医者,我来帮她挑水泡,她很痛。”
“能不痛吗?烫成这样了,都没有一块好皮,真不知道怎么烧水的能把自己给煮了。”老者翘着胡子冷哼道:“你挑就不是挑水泡,就不痛了啊?”
还没人敢质疑他的医术,果然是个麻烦的讨厌之人。
这时再听不出老者的不喜不悦声音,杜涵凝就是傻子,疑惑他何时惹到他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请前辈不要误会,请求前辈用针竖直插入水泡挑破,这样会刺到她的肉,从一侧刺入,就会好很多。”杜涵凝不会此刻和这位老者争执,语气恳求道。
老者看着静月忍痛的表情,哼了一声:“痛不会说出来啊。”
室内的几人顿然无语,大家都知道静月是个哑巴,哑巴要怎么说出来。
“静月不会说话。”杜涵凝轻声解释道,对于静月的哑症必然会有办法治愈的,她不是天生的哑巴,声带未损,她想要她能说出话来,需要解开她心中的结。
“难道哑巴连哼一声都不会了,自己要忍就忍着吧。”老者说道,手下却是执针扁过来,下一针从侧边刺入了水泡。
众人不禁在心底滴了滴汗,珩武巫师说话不要这么呛好不好?好歹静月很可怜。
杜涵凝看着脸色稍松的静月舒了口气。
珩武巫师挑完水泡,指着旁边的一个铜盆,对着杜涵凝说道:“你来,不要说老头子弄痛了哑巴。”
珩武巫师说完,就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找东西。
“杜小姐,你去一旁坐着,让奴婢来吧,奴婢会轻轻的,不弄痛静月的。”
那个扶着杜涵凝的宫女见杜涵凝要动手,忙阻止道,尊主对她什么态度,她们都是看在眼里,怎么可以让她做这种活。
杜涵凝拂开宫女的手,淡声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杜涵凝在椅子上坐下,捞起浸泡在酒液里的帕子,拧了拧,拧了六成干,没有酒滴下来就松了手,将帕子抖开,“不管怎么样都是会痛的,静月,你且忍忍吧。”
说完,杜涵凝就将帕子平铺在静月的手臂上,静月还是冷嘶了口气,这样起码比一点点擦拭蹭到皮肉好得多。
杜涵凝在静月另一只手臂也覆上了一块帕子。
珩武巫师捧着一只酒壶大小的瓦罐过来的时候,见杜涵凝如此做法,嘴角上两绺胡子又翘了翘。
果然是女子,会想些减轻疼痛的法子。
珩武巫师掀开了瓦罐上的封口,立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弥散在空气中。
杜涵凝不禁看了眼,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臭!”
“老鼠油!”珩武沉声道,看到杜涵凝憋着气的样子嘴角轻弯,“当然臭,不臭就没效果。”
“这是用来治疗烫伤的?”
杜涵凝不禁掩了掩口鼻,这气味让她很是恶心,心里吊得慌。
“废话!不然我拿出来干什么,这可是专治烫伤的良方,一天就能好,还不留疤。”珩武拿着一只竹签搅了搅,可以听到粘稠的液体流动的声音,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滚动。
杜涵凝终于是受不了这股恶臭味,慌忙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门边,扶着门框吐了起来。
宫女连忙跟上,为杜涵凝拍着后背,又吐上了。
“喂……你不要弄脏我的地方。”珩武一跳大叫起来,身体也太娇弱了,没人吐就只有她吐了起来,还说自己是医者,居然连这点程度受不了。
“不好……不好意思。”杜涵凝出声回道,可是下一波的恶心又袭了上来,扒着门口继续吐。
珩武看了眼,吐都吐了,他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吃回去吧,还是让人去收拾吧。
伸手揭开了覆在静月受伤的帕子,扔在了地上,用了个小碗倒出了液体,浑浊的黄亮色,用布条沾着给静月涂上,“别以为它闻着臭就嫌它,这可是好东西。”
杜涵凝不置可否,南疆的医术和楚阳的有很大的区别,连药材都不同,这种“老鼠油”的东西她闻所未闻,但是这个老者能这么说必是不会作假了。
她现在也是无能为力,身边没有烫伤膏,现做根本就来不及,希望这种老鼠油真得有用吧。
杜涵凝疑惑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做的?
不那么恶心了,杜涵凝捂着口鼻,走近,看着浑浊的黄亮色的油,还真得是油。
“前辈,这老鼠油是怎么制作的?”杜涵凝问道。
“不是明摆着吗?老鼠油,老鼠油,不就是老鼠和油。”老者不喜杜涵凝,说话就没什么好口气。
他之前一直外出采药,一回来就听说了尊主出外一趟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是个别国女子。
“呃……”杜涵凝噎声,看来这个老者是极其的不喜或者可以说是讨厌她了,幽幽的叹口气,不知道她是怎么招惹他了,貌似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是谁她都不知道。
杜涵凝拿起瓦罐中的竹签,搅动了两下,凑近一看,果真见到一只漂浮着的老鼠,无毛,应是幼崽,已经浸泡的有些烂了。
杜涵凝连忙扔了手,退后两步,捂着口鼻,平复了下心头涌动的恶心感。
珩武巫师动作很快的为静月抹上了老鼠油,拍拍手道,“好了,这碗油拿回去,明天再涂个两三回就好了,要是不够再来拿。”
珩武巫师复又将瓦罐封起,抱到了架子上,瓦罐一放下,他突地一阵风似的到了杜涵凝身边,右手扣住杜涵凝的左手。
杜涵凝原本可以躲开,但是想到此时自己还是手无缚鸡之力失了内力的人,站在那里不动,那被切住的脉搏,杜涵凝知道他是在为她切脉。
片刻,珩武巫师甩开杜涵凝的手,用手捻了捻嘴角长及胸前的胡须,哼声道:“果然是有了。”
玉琊居然没有告诉他们,看脉象快四个月了,会是尊主的吗?
杜涵凝看着珩武巫师,近看珩武巫师还没有她高,比她矮了两个头,那张脸也长得极其的喜感,脸上皮肤都起了皱纹,眼睛眯眯的,最主要是那两绺胡须很是喜感,有些奸诈的模样,偏偏那哼声,上翘像是别扭的撅着,倒是说得上是个可爱的老头。
“是有了,不然怎么会吐得那么厉害?”杜涵凝学着珩武巫师的口气说道。
珩武巫师抬头瞪了杜涵凝一眼,甩袖转身离开,尊主为什么要将这个女子带回来,他要做什么?
珩武巫师摸了摸头,好烦,最讨厌想这些问题,还不如去采药。
杜涵凝吩咐跟过来的另一个宫女扶着静月离开,自己则是仍有之前的那位宫女扶着。
“刚才那个老者是谁?”杜涵凝打听道,看起来不像是简单的医者的模样,很是傲气。
“那是珩武巫师。”宫女如实答道。
珩武巫师?排行第四的巫师,也是药理最精通的一个巫师,就是脾气执拗古怪,这是静月之前和她说的资料,如果是珩武巫师的话,她真得相信那老鼠油是良方了,不能因为它臭就否定它的功用。
可是静月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让热水烫伤双臂,静月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只是现在静月口不能言,手也不能写字,好像不那么容易沟通,还是等明日静月好了再说,折腾了一个晚上,大家都该休息了。
杜涵凝回到屋内,轩辕墨宸已经离开了,杜涵凝对着空空的屋子深吸了口气,仿佛还能感受到轩辕墨宸的气息,希望宸能平安,大家都平安。
杜涵凝伸手抚着小腹,之前宫女送来的两桶热水还没凉透,正是温热,杜涵凝就着收拾了下自己,方躺会了床上。
手下有东西硌着,杜涵凝伸手摸了摸,是个小包袱似的东西,忙坐起身来,从被子里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黑色的小包袱,打了开来,里面有一瓶药,杜涵凝拿出来闻了闻,是玉露丹,还有传讯的烟火,是轩辕墨宸特意留给她的。
杜涵凝重新将东西小心的收拾好,复又躺倒在床上,再过几日就可离开,和宸在一起,杜涵凝这般想着,沉沉的睡了,梦里有轩辕墨宸,有亲人,却不再是狰狞而可怖的梦,是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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