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自作孽不可活!(1 / 2)
管默言之前昏迷了整整三日,花执念便坐在床前守了她整整三日,期间不吃不喝不动得竟好似早已经风化成石。
期间蝶舞来劝过他不止不次,可惜他都置若罔闻,任她口干舌燥得险些磨破了嘴皮子,他别说是回应了,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模样分明跟丢了魂一般。
自从知道管默言身体并无大碍之后,管九娘就再也没进过千妖洞,这个丫头实在太欠管教,说来也是她这当娘的错,虽然她表面看起来凶悍无比,其实却最是溺爱纵容,以至于这样攸关生死的大事,管默言都敢悄无声息的便自作了主张,哪里把她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了嘛!
依着管九娘的想法,自己就算养只阿猫阿狗一千多年,它也该化成人形为奴为仆的报答养育之恩了,可她这个败家女儿,去送死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她这当娘的打声招呼,实在让她手痒痒的又想请出家法来问候一下她久违的屁股了。
无奈管默言现下仍昏迷不醒,所以管九娘虽然心里压着一团火,也只能先慢慢攒着,等到她醒来之后再一并算清。
蝶舞劝将不动花执念,又见着他那双原本颠倒众生的桃花眼业已布满了可怖的血丝,实在是大大的心疼了一把,无奈郎心似铁,她也只得回过头来央着管九娘来劝,管九娘实在被她磨得烦了,便令着她在洞外候着,自己则耐着性子的进了千妖洞。
管九娘一路且行且想,心中亦暗暗赞叹花执念对女儿的用情至深,世上哪有娘亲不盼着自家女儿觅得良缘幸福美满的,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罢了,幸得女儿乃是福厚之人,得了花执念这么个不离不弃的有情郎。
彼时。她还不知道自家女儿在外面图惹得那些风流债,只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足矣,待得日后见着那所谓的一家有女百家求时,却不知要作何感想了。
远远的,管九娘便望见花执念那不动如山的背影,竟是说不出的寂寥哀伤,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憋闷得喘不上气来,良久。她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便悄无声息的出了千妖洞。
蝶舞此时正在洞前来回徘徊得翘首以待,一见管九娘终于出来了。立时便兴匆匆的迎了上来,还不等她开口询问,管九娘便已先声夺人的浅笑道:
“蝶丫头,你言儿姐姐现下仍昏睡不醒,其夫随侍在侧也是应当。我虽为其母,却也插嘴不得,这次你帮了姑姑这么大的忙,姑姑自然记在心上,这里有三颗露华丹,每颗可抵百年道行。你且拿去,也算是姑姑一点小小的心意了。”
管九娘笑语嫣然自是客气非常,但逐字逐句间夹裹得不悦和疏离却如囊中利刃一般根根刺出。蝶舞虽然还是小丫头的模样,人却机灵得很,哪里会听不出管九娘的言外之意。
管九娘曾是掌管青丘的大长老,虽然现下已然退位给了管三郎,但余威犹存。整座青丘谁不对她忌惮三分?
蝶舞心知姑姑定然是怪罪自己对这个姐夫太上心了,哪里还敢再多问。当下乖乖接下管九娘递给自己的露华丹,又深施一礼千恩万谢之后,才随便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千妖洞。
管九娘虽三言两语便打发走了蝶舞,自己却并不觉得有甚愧疚,凡事还是先小人后君子的好,她向来不喜欢虚情假意的故作温情,总觉得待到事情发生之后才来撕破脸的模样实在不堪,还不如最开始便干干脆脆的说个明白,也省去了那些腌臜之事。
忍不住的又回身望向千妖洞,管九娘伫立良久,直到月坠西山,直到旭日东升,她才幽幽长叹一声,转眼间便已消失了踪影。
犹记得当日,自己在为言儿处理胸前伤口时,那个素来冷绝无情,有着雷霆手段的魔界之王,便一直红着眼睛怔怔的站在自己身旁,管九娘先时手忙脚乱得也无暇顾及他,直到终于处理完言儿的伤口时,汗水已然浸透了衣衫。
正欲抬臂试汗之际,她却不经意间的对上了花执念的眼,一时不防,竟被他眼中的哀绝之情惊得定在了当场,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只觉得他的瞳仁幽邃非常,仿佛里面承载了一片汪洋。
她就这样定定的瞅着花执念,脑袋里空空无也,全无半点思想,所以当花执念执拗的要求自己只为管默言止血,却不为她愈合伤口时,她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鬼使神差的真的照做了。
许是被花执念当日在思无涯上悲怮欲绝的神情打动,许是自己也曾尝试过那么深沉的爱恋,所以才更能体谅那种痛失所爱的锥心之痛。
看见今日的花执念,就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所不同的是,花执念起码比自己幸运,至少言儿还好好的陪在他的身边,可以任由他发泄心中的仇怨,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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