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疾风知劲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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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忘思索了片刻,感觉既不可能自己去追张任,更不可能让杨氏派人去追,只好无奈认命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天要是不让自己痛快,那自己就让这老天也不痛快。

淳于毅不知道自己带来的是坏消息,满怀敬意地要求行拜师礼,被心烦意乱的张忘挥手赶走了。

杨修见淳于毅受了委屈,感同身受,将他叫到身边,问他来历,这一问,却让淳于毅泪流满面。

杨修尴尬地手脚都没地方放了,心说我不就是随口问问你的祖上吗,你哭成这样是要干嘛?

淳于毅哭痛快了,这才说道:“毅的家祖乃是前汉仓公,毅身为不肖子孙,丢了家学,无颜以对,是以哭泣,让小公子见笑了。”

杨修眨巴眨巴眼,瞅向张忘,用眼神示意:喂,这仓公是谁啊?

仓公就是淳于意,西汉名医,他的女儿就是上了列女传的淳于缇萦。淳于家在西汉也算盛名,没想到传到这一代,居然没落到了这副鬼样子。

《史记》记载了仓公的二十五例医案,称为“诊籍”,是中国现存最早的病史记录。

三国稍微有点本事的,不是名门之后,就是世家后人。

土里刨食的老百姓,没机会读书,后人不是病死了饿死了,就是继续在土里刨食。森严的等级制度和选官制度,从根本上扼杀了普通百姓上进的可能。

所以士族身份,哪怕是寒门士族,在东汉,也是非常重要的。

张忘想起自己即将就要被揭穿的身份,黯然叹了口气。

蜀郡人张任为什么会出现在弘农呢?难倒传说中他拜西凉枪术大师童渊为师,是真的?这么说来,赵云和张绣与张任是同门师兄弟,都会百鸟朝凤枪,也是真的?

王越出现了,童渊也出现了,要是文丑和颜良的师傅韩荣也出来,汉末三大武术宗师,就全凑齐了。

张忘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骑在马上的王越,目光中透着失望。百余人的队伍,你就这么跟着一起走,真来了盗贼,你这单枪匹马能保护得了谁?

武艺天下无敌,却无一点韬略,匹夫之勇罢了。

张忘挥手唤过那四个围在杨修身边的精兵,将他们四个方向派出去,扮作斥候,负责打探道路和消息。

四个精兵见杨修毫无异议,兴奋地上持枪上马,绝尘而去。军中厮杀出来的好汉,自然懂得大队人马行军,必须安排斥候的道理。

张忘又将二十个奴仆分作了四组。

一组扮作前锋,提前赶路,负责安排大队人马的食宿饮水。一组扮作后卫,在大队人马三里外,缓缓跟随,以防不测。剩下的两组,各持刀枪,列于队伍左右,扮作左右护军。

王越见此情状,微觉惭愧,来到张忘身旁,向他虚心请教兵法战阵。

张忘看的书杂,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干脆讲起了汉李陵旧事对他进行启发式教育。

李陵是西汉飞将军李广的孙子。出征匈奴的时候,率五千步兵与八万匈奴战于浚稽山,最后因寡不敌众兵败投降,也因此成为了历史上颇具争议的人物。

张忘讲起这段历史,不为别的,纯粹是欣赏李陵当时的赫赫战绩。

提步卒五千,在茫茫草原上,和八万匈奴骑兵周旋千里,激战八昼夜,最后因为箭矢用尽,叛徒出卖,没有援军而兵败被俘。

无论是谁,都必须承认,不论他最后叛汉的结局如何,只论此一役领军作战的本事,李陵不逊于当世名将。

当朝人不讲当朝史,在大汉,是一种惯例,所以即使家中藏书万卷,杨修也不曾读到过这段历史,更别提王越了。

两个人听张忘将那八日八夜的战斗娓娓道来,整个人全都沉迷在百年前的古战场之上。

听到李陵大胜匈奴,阵斩敌将,两人击掌而庆。

听到李陵内无箭矢,外无援军,两人相顾失色。

听到李陵兵败被俘,并未投降,汉武帝却将他家人处死的消息,两人扼腕叹息,满心都是苦涩。

如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句话是对的,那么李陵力战被俘后,听说了汉武帝误信谣言,将他全家都杀了的事后,也不应该怨恨,反而应该自杀殉国,成全其忠烈之名。

可是,凭什么呢?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自己浴血奋战,力战被俘后,还要一家人死光光,来成全一个所谓的忠烈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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