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喜遇张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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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门口,一个中年士子和一个暮年文人相伴而立,看着远处正在沸腾的人群,笑而不语。

暮年文人乃是太学博士韩宗,精擅《易经》和《欧阳尚书》,在太学小有名气。

中年文士名唤张紘,是他的学生,今日与他分别,要去外黄县找名士濮阳闓拜师,学习《礼记》和《左氏春秋》。

博士韩宗今日本打算为自己的学生张紘送行,不料却见到张忘捐献家产这轰动的一幕。

他侧过头,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问道:“子纲,你说张忘此举,是忠君爱国,还是沽名钓誉?”

广陵人张紘微微一笑:“万贯家财,倾囊而出,可说是忠君爱国。百辆大车,插遍锦旗,可说是沽名钓誉。不过在弟子看来,张忘最想达到的目的,其实是破财免灾。”

韩宗见张紘一针见血,看透了张忘捐献家产本质,哈哈大笑,对自己得意门生更生出几分不舍。

一百辆车被宫廷卫士接管,直接送往南宫,张忘也跟着小黄门左丰进宫去了。

围观的百姓在官兵的驱赶下,慢慢散去了。不想造反的话,没人敢随便聚集在皇城门前久久不去。

杨修功成身退,遣散了家仆,准备回家,看到仰慕已久的太学,知道这是人才济济的地方,忍不住走近了多看几眼。

豆子带着张宅的家仆等候在宫门之外,安静地等候张忘出来。

韩宗和张紘交谈片刻,心中一动,对张紘道:“濮阳闓对《礼记》和《左氏春秋》颇有见解,你去外黄县和他学习,并无不妥。可是,圣人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张忘虽然年幼,名声不显,但是一身的学问看似不低,否则的话,也作不出这等脍炙人口的诗句来。有他在洛阳,你何必舍近求远,跑到外黄县去?”

张紘微微一笑:“先生所言不差,张忘此人,堪为少年才子。只不过我的兴趣并不在诗赋上头。我志在社稷安定长久,百姓安居乐业,更想学些经世济民的学问。”

韩宗见自己的弟子有一腔忧国忧民之心,不由得对他高看一眼。

杨修走到近前,正在打量太学,听到二人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句:“你要学经世济民的学问,更不该舍近求远,跑去什么外黄县了。”

韩宗和张紘被人打断谈话,略有不悦,见是一个十岁左右、锦袍玉带的孩童,忍不住相视苦笑。

杨修上前行礼,为自己刚才的唐突道了歉,这才说道:“车队锦旗上插的诗句,都不是张忘所作,你要是去跟他学习诗赋,那才是真的笑话。”

韩宗闻言,惊讶道:“那些诗句脍炙人口,我一把年纪,一句都不曾听过,不是他作的,又是何人?”

“是何人我也不知。”杨修摇了摇头,”张忘读过的诗书,何止万卷,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那一肚子学问,都是哪本书里看来的。”

韩宗闻言,更加惊讶:“你说那张忘,满腹诗书,不止万卷?”

杨修想起自己在张忘面前常常吃瘪的情形,叹了口气道:“起先我也是不信的,后来吃的亏多了,才知道人外有人,我做不到的事情,别人未必做不到。”

张紘也来了兴趣,问他道:“你是何人?你与那张忘相熟?”

杨修回道:“晚辈杨修,家祖乃当朝太尉。”

韩宗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张紘上前重新见礼。

杨赐不光是太尉,还是帝师,无论是人品还是学问,都深得他们太学博士的敬重。

杨修虽然是个孩子,但是代他祖父受这一礼,并无不妥。

张紘行礼完毕,问道:“你觉得,我要学经世济民的学问,应该去拜师张忘?”

杨修摇头道:“他年级尚幼,不够资格收弟子。不过若是看你顺眼,他就会教你学问。在华阴的时候,我不想学,都被他强行灌输了许多学问,而他为了感念百姓恩情,更是无偿教给了华阴县百姓酿醋之法。”

“哦,竟有此事?”韩宗和张紘对视一眼,皆觉不可思议。

无偿教全县百姓酿醋之法,这件事单从国计民生、造福百姓的意义上来看,比今日的万贯家财报君恩,可要高尚得多了。

杨修见二人半信半疑,便将张忘落难华阴县后的事,一件件娓娓道来,让太学博士韩宗和广陵人张紘皆听得眉飞色舞。

韩宗时时刻刻想要挽留张紘,故意说道:“世间竟有如此奇才,真是令人不敢置信。子纲,此等人才,若是失之交臂,岂不可惜?”

张紘对张忘也来了兴趣,只是对杨修所言,不肯尽信。一个十六岁少年,过目不忘,读过上万卷书,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杨修见他不信,傲然一笑,将张忘曾经考过他的题目拿出来,考较对面二人。

“天高地厚,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天圆地方,天有多圆,地有多方?明日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一个个问题抛出来,韩宗和张紘都摇头表示不知。

杨修找回了久违的自信,将张忘出的几个排列组合题目一次性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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