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齐豫惊呆了(1 / 2)
没错,齐豫是想过从此做个真正的好人,可他想在那之前,至少要看着席翠好好的。若是在毁了席翠之后自己撇清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他会一辈子心存愧疚。齐豫从来就是一个喜欢将任何事都做得完美的人,既然要完全彻底的同过去的自己告别,那便要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走进全新的生活,不留遗憾更不能有愧疚。
席翠没想到齐豫会这样说,他这是拿自己的前途来还债吗?要知道一旦他呈报给皇帝的东西不能让皇帝满意,首先破坏的便是皇帝对他的信任!
而对于他这种在朝堂上毫无根基的新人,一旦失去了皇帝的信任,等待他的将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毫无用处的弃子。
“其实你不用做到这个份上。”席翠可以告诉他这件事不是他的错,只是太多的偶然跟误会造成了这样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让她看起来比较悲惨而已。她还不需要用别人前途来给自己的悲惨陪葬,而且这个人还是齐豫。
但是齐豫肯这么做她心里还是很欣慰的,理智的说席翠需要利用周边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来壮大自己,而齐豫无疑是其中最可靠的。他对她心怀愧疚,这样的愧疚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但至少在这一刻他因为这愧疚甘愿为她所用。
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让这种关系继续下去,让齐豫只能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当然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她还需对他多加劝阻,“你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这样……”
“该怎么做我自有打算,你只需要告诉我,对王家你怎么看?”齐豫的目光很坚决,他完全可以凭借着皇帝的信任踩着王家上位。这是他给自己预设的最好的途径,一上来便针对王家,劳家定然乐的作壁上观,将户部这潭水搅浑,捞上几条大鱼,他顺势便可以上位。一直与劳家交好,自然会让王家以为自己这么做都是劳家授意,王家就是想要报复也只会将手段用在劳家身上,借着劳家的势力让自己站稳脚跟之后再进一步对劳家徐徐图之。
但这是他之前便为自己设定好了的,在预想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会有所改变,他会将自己最初的理想重新拾起。所以他愿意做出调整,在他看来当今这位天子,别的不说对他这样的人才还是真心看重的。他只要真心为皇帝办事,不需要那些手段也可以功成名就。
只是他不知道他所有的想法不论说与不说,在席翠的眼前都是直接裸露在阳光下的,根本遮掩不住。
席翠竟不知道他与皇帝之间竟然有如此深厚的信任,看来这个皇帝也不是传说中的病态般疑心重嘛。否则他如何能费尽心机的为齐豫这样铺设好前途?就冲这一点,齐豫席翠一定要抓住。
她想,若是现在告诉他真相,那么单凭知道这个秘密,齐豫与劳家便永远无法站在一起了。因为无论皇帝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劳家都凶险万分。不知道的时候皇帝忌惮劳家功高盖主,谋朝篡位。知道的时候就更加糟糕了,堂堂一个皇帝怎能允许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被公注于众,怕是他会将劳家视为必须抹去的污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那时但凡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下场都可想而知。
所以只要让齐豫知道了这个秘密,齐豫便只能与劳家为敌。他可以选择继续跟随当今这个皇帝,为了替皇帝守着这个秘密,他不能让劳家存在,更重要的是他还不能让皇帝知道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他当然也可以选择拥护真正的皇族子孙,但同样为了表示对新主子的忠心他也必须与劳家作对。
所以这件事必须说,只是怎么说却还是一个难题。
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齐豫若是问起自己是如何知道的,她该怎么回答?这又牵扯到太多的人和事,她却是不能与他说清楚的。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齐豫站起身欲离开,“也罢,可能我贸然说这些话让你有些措手不及,你这里我逗留太久不太方便,今日我且先回去,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叫段三给我带句话便可。”
见他转身告辞,席翠还在犹豫,直到他已经走出去十余步,席翠终于下定了决心,握着拳头问道,“你真正想要效忠的是当今皇上,还是皇帝坐的那个位子?”她必须表现的很冲动,似乎是憋在心里不得不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说出口的样子,甚至情急之下顾不得分寸。
齐豫果然中计了,只见他猛地回头,快步走到她跟前将她的嘴捂住,瞪着她,“你找死啊?这样的话也敢说?”
席翠将他的手拉开,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还好没被他吓到,压低了声音继续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个问题你可要想好了再说,事关许多人的生死呢!”
她想要让气氛尽量变得轻松起来,甚至不惜逗弄孩子以放松自己,可手心里还是不断的冒着冷汗。
齐豫盯着她看了好久,席翠的问题不难懂。可是真要回答起来却是不太容易。他无论怎样回答传到皇帝的耳中都落不下好来。说他看重的是皇帝本人,有心之人听去大可说他有尊卑不分之嫌,说他效忠的是皇帝的身份,不用别人解说皇帝就该心生不满了。这样的问题席翠如何会提出来?
但是此刻他愿意相信席翠一次,告诉她自己心里的想法,还是那个理由,若是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所做的事,他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明白他真实的想法,不求理解但求了解。而这个人他一直都希望是席翠,因为她是第一个与他分享最初的梦想的人。
“无论你信不信,我真正想要守护的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份梦想。但是显然那已经不太可能去实现了,所以我退而求其次,想要做个好官,尽自己所能为天下人做一些事,不求闻达于世,但求无愧于心。天可怜见,皇上是个不错的主子,又对我多加信任,我只需做到忠君事国即可。所以你的问题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回答。”齐豫口中所言既是心中所想,席翠这么长时间第一次遇到如此坦诚之人,虽然这个人是个熟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我知道一件事,因为这件事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席翠知道齐豫已经表现出自己最大的诚实了要说的话只能是这个时候了,虽然如此利用齐豫让她心生不忍,可是只要一想到平白死去的那么多人,她只能告诉自己必须这么做。虽然心里很激动,但脸上还是要表现出害怕和犹豫。
见她一脸的为难,齐豫摇摇头,“席翠,曾经的你可是自诩事无不敢对人言的,怎么如今连我都不敢说了?”他也很好奇,能让席翠如此纠结的究竟会是怎样的秘密。
“事关……当今皇上,你,敢不敢听?”席翠将孩子抱在自己肩头,整了整孩子的衣服,咬了咬牙,“罢了,我便说了吧。当今皇上并不是先皇所出,乃是劳国舅与皇贵妃齐氏的私生子。”她说完也不敢看齐豫的表情,赶紧抱着孩子坐下来,捧着茶杯就喝了个干净,好像很渴似的。
齐豫一直没动静,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他希望席翠是在与自己开玩笑,可天下没有人敢开这种玩笑,席翠并不是那般没有分寸之人。那么席翠说的只能是事实,可是这样的事实他要如何接受?
段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见两人离得很远,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互相也不说话,难免有些奇怪。
他经过齐豫,发现齐豫对他视若无睹,便走到席翠身边悄声问道,“他怎么了?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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