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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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金色的曦光同时照射在他们两个身上,有几缕金顺着上方的人桎梏的姿势落在了他脸上,赤|裸着的胸膛在阳光的映衬下闪烁着钻石般璀璨的光,整个人都像是一座完美而昂贵的未知晶石雕像。

光滑,耀眼,然而带着彻骨的寒意。

阿不思猛然意识到他们两个现在正躺在同一张床上,狭隘的空间挤压着彼此,而散出强烈侵略性的人正毫不留情地审问着他。

他的蓝眼睛似乎闪了闪。

一道刺目的光芒在他们之间冲起,格林德沃霎时松开手,身影一晃而过,矗立在了一英尺外的地方,神情阴晴不定地看着一束金红色的火焰正在巫师杖尖威胁吞吐着。

火焰,那是吸血鬼最大的敌人。

“看上去,”他姿态傲慢,不可遏制的怒意在他脸上瞬间堙没,苍白的手在身侧悄然弯曲,语调冰冷,“你是下定决心想离开了?”

火光不知怎么的愈映衬出吸血鬼眼底的幽邃,巫师动作流畅的挥动杖尖,金色的火焰如流星般快划破空气,滚烫的震慑着试图靠近的一切,却又在倏忽间摇曳着熄灭了。

某种凝结的气氛也似乎因此松融了些。

“盖勒特,”阿不思说,白皙纤长的手牢牢执着花楸木魔杖,蓝眼睛若有所思的在他身上逡巡,带着笑意,“成为吸血鬼会让你的脾气变得更糟吗?”

这种略带调侃的语气熟稔而亲昵,轻快地仿佛刚刚扫过了落满灰尘的长桌,坦然极了。

金的黑魔王皱起眉。

“多年的经历至少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巫师柔和地说,“审时度势的重要性并不亚于阻止某些事情的生。听我说,盖尔,为什么你会在一次偶然事件——特别在我不确定这是否因你而起——生的时候,忙于责问我为何试图离你而去?”

“你不相信偶然。”格林德沃轻声陈述,逼近了一些,手掌无声松开,“我也同样,然而这的确并非我所精心策划导演的一场话剧……我在意你,不能忍受你将离开我的任何意图,阿不思,任何。这意味着我永远不会以任何形式将你推离,并且乐意不惜一切代价留住你。”

阿不思目光微动。

“我不得不说,”他口吻轻柔而冷峻,手臂的姿势隐蔽却极利于攻击,“我依旧认为某些过于危险的意图必须被扼杀。而不同的人终究会有不同的选择道路。”

“她心甘情愿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你却决定永远放弃?”

“正如你从未放弃属于巫师的高傲,”巫师温和回答,“盖勒特,我以为你同样清楚,永生和死亡的真正含义。”

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攫住了他,莫测的暗芒凶狠地刺进阿不思皮肤表面,难捱的疼痛针刺般缓慢移动着,直至狂妄自我的笑意自格林德沃脸上浮现。

“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不可战胜的死亡之主。”他说,朝后稍稍仰起,出一连串古怪的轻笑声,“你还记得吗?”

“我们都清楚那不可能。”阿不思说。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金的黑魔王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收敛了脸上笑意,矗立在不远处无所顾忌的散漫开口,“你总是推开我的邀请,拒绝与我共享一切,千方百计的证明你才是正确的,再亲自摧毁你一手引导起的辉煌,最后虚伪的用那些该死的道德感武装自己。”

“盖勒——”

“把那些话留着对别人说,我可没办法理解你。”格林德沃加重的语气中带着厌倦和荒谬,就好像巫师刚刚说了个不可理喻的隐语似的,眼神晦暗莫测,“阿尔,这是最后一次,我邀请你与我并肩共立——别让我听到否定的答案。”

这种明目张胆的警告几乎让巫师没忍住泄露出真实情绪。

他神情自若地把玩着魔杖,火星时不时的威胁迸跳跃着,深红的长顺着肩膀滑在床铺上,有一些不甚乖顺地翘起,而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在金的吸血鬼之王耐心彻底耗尽之前,巫师忽的抬起头微微一笑。

“如果你观察足够仔细的话,”他饶有兴趣地说,“盖勒特,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你的意思。”

格林德沃表情空白了。

“等等,”他说,“你之前——”

“我之前被你打断了无数次,而你就没打算给我完整说完一句话的机会。”阿不思耸了耸肩,轻快而狡猾地回应,眼底满是笑意。

很难用语言形容出格林德沃这一秒瞬息万变精彩万分的表情,阿不思遗憾地现手边并没有相机的存在,所幸随即急促响起的敲门声拯救了格林德沃即将崩塌的黑魔王形象。

“阿不思?”伊莎贝拉侧身挤了进来,匆匆忙忙地拽着她过长的土黄色裙子,语气焦急地像是煮好的早餐被烤焦了似的。

“贝拉?”阿不思惊讶地问。

“上帝啊——你不会忘了吧?”女孩绝望地呻|吟着,一把拽住梳理好的长,“阿不思!爱德华就在外面等着呢!”

“什么?”

“拜访!”伊莎贝拉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不是和卡莱尔他们商议好今天去拜访他们的吗?”

“我的意思是,”巫师目光轻柔地自她的深蓝衬衫上掠过,停在了扎起来的马尾辫上,神情带着微微的困惑,“你也去?”

伊莎贝拉咬住了嘴唇。

“爱德华同意了,”她叛逆地说,“我只是去看看而已。”

老实说,她今天看上去很漂亮,特意梳理好的红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深蓝的衬衫很好地衬托出了她白皙的肌肤,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这是阿不思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见她穿裙子,哪怕颜色不算合宜,却依旧让人眼前一亮。

“还没你当年穿的讲究。”格林德沃百般聊赖地评价。

阿不思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

“贝拉,”他口吻温和地说,“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查理知道这件事吗?”

“拜托,阿不思,求你了。”她沮丧地垮下肩膀,随即期翼地盯着巫师,眼里满是忐忑不安,“我们能走了吗?”

巫师盯着她凝视了片刻。

“最后一件事,”他一本正经地严肃提出问题,“介意我给你的裙子换个颜色吗?”

当身着深蓝衬衫和珍珠色长裙的伊莎贝拉从阁楼上走下来的时候,等候已久的爱德华眼中毫无意外地出现了一抹惊艳的光彩,女孩羞涩地笑了笑,很快大大方方地跑到了他身边。

“完美主义者,”格林德沃不那么引人瞩目的低声说,修长的手漫不经心地戴上了黑色兜帽,“为什么不精心装扮一下你自己?”

阿不思目不斜视地路过他一路走到了车库门口,边缘绣着银色的星星月亮图案的考究紫红天鹅绒长袍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

“我个人认为,”他终于心平气和地回答,“拜访生命漫长到永无止境的非人类时,它已经足够应付了。况且总有些人比我更失礼。”

比如穿着黑漆漆的斗篷去拜访一群吸血鬼。

爱德华开来了他银色的沃尔沃,没多久就驶出了小镇,越过卡拉瓦河上的一座桥,蜿蜒着向北行驶,道路两旁的房子逐渐稀疏变大起来,接着它们都不见了。轿车奔驰在一片雾蒙蒙的森林中,猛地拐向了一条没有路标的土路上,颇为隐蔽的横贯在蕨类植物当中,两侧的森林蔓延到路边,蛇一样扭曲的公路环绕着古树,视线仅能望见前方几米的范围。

足足行驶了数英里后,树枝终于稀疏了些,一片茂密的草地出现在了视野当中,幽暗的光线却并未减弱,因为六颗繁茂的雪松正屹立在一栋房子边。遮天蔽日的树荫笼罩范围一直延伸到耸立的房屋墙壁上,使那道深深的门廊完全成了个摆设。

阿不思顺手关上车门,仔细观察打量着这座显得庄重、典雅而异常古老的房屋。附近的河流中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掩映在未知黑暗的森林深处。

这就是属于吸血鬼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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