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1 / 2)
深冬的雨夜寂静而又寒冷,刚过了十点大街上就鲜少有人迹了,白日里繁华不已的都市,此刻除了在深夜里加班的公司还亮着灯光外,便只有熙熙攘攘的路灯,以及匆匆而过的车灯了。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正从盛华大街往东面的郊区驶去,因为没有行人,加之夜间的车辆也很少,这辆车的主人就将油门加到了最大码,一路匆忙,仿佛有着很急的事要处理。
——事实上,他也确实很着急的。
确切地说,是担心。
约莫一刻钟后,这辆保时捷在东郊的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随即从车上跳出一个身着深灰色羽绒服的男人,正神色匆匆地迈步进入了别墅。
别墅内宽阔奢华,水晶吊盏并着旋转楼梯,宽大的真皮沙发以及红绒地毯,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富贵——然而此刻,本该亮堂堂的地方却是黑黢黢的一片。
男人下意识地伸手摸向门口处的开关,可是手指还未够到墙壁,就感觉后颈处一阵痛麻,当即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之时,他正躺在冰凉的水泥地板上,炽烈的灯光逼得他无法睁开双眼,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有些恶心。下意识地想动一动双手,然而随着他一个轻微动作的牵动,剧烈的疼痛就从臂膀处开始向四周蔓延。
不难想象,他的手已经受了重伤,或者说,断了。
“喂,醒了吗?”他听见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而后就感觉胸口挨了一脚。
很疼。皮肉上挨的痛楚逼得他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身子,正中心窝的那一脚迫使他呼吸也滞缓了一刻,那双不愿撑开的双眼也因此猛地睁开,瞳孔扩大到了极致,彰显了此刻他有多痛苦。
“季楠,怎么样,见到我很高兴吧?”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缓缓地在他的跟前蹲下,替他遮挡住了那片刺眼的光芒。
终于,肺部能够正常通气了,虽然空气不新鲜,但总算是让心脏正常了起来。这个被称为季楠的男人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周遭的环境,见是个没有人居住的废旧楼房,不由扯起了一抹冷笑,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失望与愤怒一同迸发了出来。
不过眼前的人丝毫不被他的眼神所震慑,反而愉悦不已:“真好,你对我的确是真心一片啊!”
说话的人正是现今娱乐圈中最炙手可热的明星秦永,不久前刚刚拍完一部由季楠负责的大戏,杀青完毕后就传言他住院了,具体情况无人知晓。
——不,应该说,具体情况,只有季楠知道。
“为什么?”季楠瞪大了双眼直视着他,语气浅浅,但内心却起伏不已,“你根本就没有心脏病,是不是?你在骗我?”
“对呀,”秦永说得毫不在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得极为开心,“我在骗你,一直都在骗你。我不是个演员么,如果连这点演技都没有,那还怎么混得下去!嗬,说到演员,这些年还多亏了您这位金牌制作人对我的抬爱,使得我得以红了这么久。不过,我要的可不光是名气,最最需要的,还是你的家当,以及一颗足以拯救我心爱之人的命的心脏——而你,都不假思索地给了我。大家都说你精明,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傻子罢了!”
对啊,他是个傻子,所以才会被秦永给骗了两年之久。
空气的那股难闻的气味越来越浓,季楠有些止不住地想要呕吐,但最终还是给忍住了,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自己用心喜欢了两年的男人,心情异常复杂。
原来,自己救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情人……
秦永见他用一副淡淡的神色瞧着自己而并非想象中的那样愤怒,有些诧异地愣了片刻,旋即平静地起身,左右徘徊了一会儿后,竟毫无预兆地用力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后又是那双已经被铁器敲断的臂膀。
剧痛钻心地在周身游走,季楠强自忍受着没有让自己叫出来,直到最后痛到麻痹之时,他才冷笑了一声。
秦永被他的态度给惹恼了,最后一脚补在他的脸上后,适才蹲下,机械地笑着拍了拍那张留有自己脚印的脸:“嘿,感觉还不错吧?”
季楠用力吐出那颗被踢断的牙齿,黏黏的血迹登时爬上秦永的脚尖。他也学着对方的样子笑了笑:“放心,我是不会死的。”
“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力气笑!”秦永冷嘲热讽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拿你干儿子的心换给了谁?”
谁……他不说,季楠还真的想不出究竟是谁值得秦永花这么大的精力来折腾。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个人当初接近自己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在娱乐圈保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罢了。至于真正的骗局谋划,应该是近些日子才开始的。
秦永往前挪了挪,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迫得他把头抬起与自己对视:“ 当然是熊誉彰了,你觉得我还有机会接近谁?”
熊誉彰,居然是他?!
季楠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尽心尽力宠爱了他了这么久,不管他要什么自己都会竭力去满足,就连这次要用自己儿子的心去给他做换心手术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他季楠都做了,最后居然被一个小小经纪人给比了下去。
而且还是为他人做嫁衣型的!
这不是悲哀,又是什么?
“你们两个真是贱到一起了。”季楠将嘴里残于的血迹仔细地整合了一下,吐在了对方的脸上后才痛痛快快地说出了这么句话来,“想起你每次在我身下叫唤的样子,更加觉得你贱了!”
这句话应该是戳到了秦永的命门,只见他眸光闪烁了数次,面皮也不断地抽搐着,最后抬手僵硬地抹去了对方吐在自己脸上的血痰,才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季楠的那颗头砸向硬冷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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