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龌龊心思(2 / 2)
众人对王琅这般无礼地直呼皇帝名讳的举动皆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连司马衍和傅玄也愕然地看向王琅。
王琅却冷冷一笑,毫无所觉一般,推开要上来扶她的几个婢子,转身大步离开。
司马徵眼神一黯,缓缓放开了宇文乔,垂眸掩去其中的痛色,终是没出声叫住王琅。
今日之事,让他彻底明白了母后的担忧,王琅这般被他宠着护着,终有一日会酿成大祸。
若是庾桓那小子真的品行端良……他愿将阿琅许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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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楼天字号房
傅玄替司马徵处理完后背上的伤口,正准备行礼告退,皇帝却叫住了他。
“阿玄,朕受伤之事,切不可让皇后知道。”
傅玄神色一凛,立刻颔首应了。
司马徵将衣服敛好,看着他道:“阿琅……是朕视作亲妹之人,你不该对她有那份心思。你和她并不合适。”
傅玄心头猛地一震,没想到皇帝原来并非将王琅看做自己的女人,更没想到皇帝会说出后面的话,他的意思……难道是给王琅另有安排?
见傅玄没有答话,司马徵眸光一沉,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你们傅家一直想要跻身甲族之列,若阿琅嫁与你,做你这傅家主母,必定不得安宁。更何况你心气太高,凡事不会顺着她,她如今被朕宠惯了性子,日后如何和你共处一室?”
傅玄苦笑,“臣,有自知之明。”王琅今日的举动,即便他再傻,也知道她心仪之人是谁。
司马徵脸上有了几分笑意,点了点头道:“朕只是提醒你一句罢了,你先回罢。”
傅玄却没有动,他朝皇帝行了个礼,恭敬道:“臣斗胆,敢问皇上,那个庾桓是不是便是皇上心中合意的人选?”
“是。”司马徵淡淡道:“朕对阿琅一直珍之重之,而庾桓无论家世样貌,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他喜欢的人是宇文乔。”傅玄话一出口,才觉自己失言,可是他却没有后悔,他配不上王琅,那个庾桓便配得上她了吗?整个建康谁人不知道庾桓心慕了宇文乔三年。
这些都是当初庾桓在军中做了个小将,奉命去接宇文乔入建康时便有的传言。司马徵不可能不知。而且最近还因着在春日宴上迷上了一个连名姓也不知的女郎,害了相思,此事更被他人当做笑谈来说。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王琅?
司马徵毫不在意道:“世事难料,你未免想的太过简单了。”他顿了顿,又笑了起来,“你可知,他在春日宴上遇见的那个女郎……便是阿琅?”
“这……怎么可能?”傅玄猛然退了一步,难以置信道:“那王爷那日带走的女郎……便是王琅?”
司马徵敛下眉目,轻轻一笑道:“怎么就不可能?是朕亲自安排的事,难道还会记错?只是阿衍……阿琅是决不能嫁给他的。”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傅玄,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徐徐道:“因为阿琅,便是失散多年的阿蘅。朕和他嫡亲的兄妹。”
今夜司马徵和他说的事一个比一个劲爆,这让傅玄很长时间没有转过弯来,愣了好一会,才干涩道:“皇上如何得知……王琅便是长公主?”
司马徵苍凉一笑,反问道:“阿蘅如何失踪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话题一直是司马徵的禁忌,这还是傅玄第一次听他亲口提及,可他知道那必定是司马徵一直没有说出口,压在心头的痛处,便不由默了声息。
司马徵似乎也没有让他答复的意思,兀自说下去:“当年皇叔起兵造反,本想在*行宫对朕和母后下手,用来挟制父皇,母后因着父皇偶得风寒早便急急回了宫,余下朕和刚学步的小妹留在行宫。皇叔铁了心要抓人,派出了最精锐的武士过来,行宫里的侍卫又如何能挡得住他们?朕带着小妹奔到后山竹林,当时小妹脚上已经被射了一箭,身上都开始泛出又青又紫的斑点,气息奄奄。朕带着她,两人必定都活不了,便将她藏进了林旁假山的石洞中。等到舅父带着救兵前来,朕和他再去寻,小妹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说到最后,司马徵的声音有些沙哑了,“阿琅中的毒和阿蘅的一模一样,伤口也在同一处,还有她臂上的烫疤,朕绝不会认错。”他沉沉的目光落在傅玄脸上,命令道:“朕今日和你说的这些事,你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至于阿琅,日后朕自然会找时机和她细说。”
傅玄漠然半晌没有答话,他想起王琅看司马徵的神情,虽知自己接下去话极为无礼,却还是忍不住道:“既然如此,那皇上便看不出来她对您的心思吗?若真为她好,您就该早日让她对您死心才是。”
司马徵浓眉一蹙,怒道:“那你难道现在就要朕和她说,她和自己的大兄,自己嫡亲的哥哥成亲了?她还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娘娘……不,公主哪里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的模样?皇上难道就是这般看她的?”想起刚才见到的,他和王琅在崖底下衣衫不整的情形,傅玄笑了一下,一阵见血地戳穿司马徵的心思,“还是皇上其实也对她早有私心,您害怕将事情真相告诉她的真正理由……皇上对她……真正想法,到底会是什么?”
司马徵将一旁的案几一掌劈断,厉声道:“傅玄,你大胆。你给朕滚出去。”
傅玄却毫无惊惧之色,从容地敛袖一揖,朗朗道:“请皇上三思,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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