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可不可以答应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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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冰冷的玻璃门将两个人隔离了起来,一个穿着暗色的衣服坐在里面,另一个则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

里面的秦敏华看到许锦灵的时候,平淡的眸子里闪过吃惊的神色,缓慢的抬起被拷着的手,拿下了上面的电话,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来看自己的是许锦灵。

许锦灵见秦敏华拿起了那电话,她也抬手拿了起来,两人相识无言。

两人之间的友情似乎昨天还存在,秦敏华似乎还在对她笑嘻嘻的开着玩笑,许锦灵也还拿着邵亚韦的事催她快些结婚,但也就是那么一句话,一个身份,让曾今拥有好友身份的他们再也没有了任何关系,成了陌生人,甚至其中带着一些仇敌的成分。

最终,还是秦敏华淡淡的开口了:“你应该不止是来看我的吧?有什么话就说吧。”

许锦灵一哽,觉得自己或许来错了。秦敏华根本就不想看到她,或者说现在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秦敏华。

“我是来看你的。”许锦灵很坦诚的抬着头,眼睛里没有任何闪躲的回答。

也许秦敏华认为许锦灵是带着利益来的,或者是想从秦敏华的嘴里掏出什么话,但是许锦灵很清楚自己来的目的,只是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来看她而已。

她们是两条路上的人,秦敏华带着利用的态度接近许锦灵。许锦灵知道真相自然很受伤,没有人愿意被朋友欺骗。两人应该不不相见的,但是许锦灵有太多的疑问需要秦敏华解答,秦敏华的罪责也快要判下来了,两人就把这当做是最后一次见面吧,没有任何的利益,就再做一次朋友,只是这次的期限是一天。

“谢谢你能来看我。”秦敏华的眼睛闪现一丝动容,但始终不足以打破那份淡然。

许锦灵透过玻璃看着秦敏华冷漠的容颜,深吸了一口气,摇头:“我能做的,也只是来看看你。”

“这已经足够了,毕竟一直以来我都在刻意的接近你,甚至带着欺骗,你来看我应该需要很大的勇气吧。”秦敏华淡淡一笑,依然是疏远。

她明白自己对许锦灵做了什么,心里深处也不受控制的把许锦灵当过朋友,但那颗理性的头脑却让她选择了一条许锦灵不会走的路。如果她是普通的女孩,那她愿意只做许锦灵看到的秦敏华,但她终究不是那个温和一笑就足以吸引邵亚韦的秦敏华,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许锦灵低着头,眼睛里带着明显的不愿面对,但她还是问了,毕竟这个问题,她是好奇的。

“在我的生活中,你有没有那么一刻是真实的?”

秦敏华一愣,没有想到许锦灵真的会问这个问题。

她已经是将死之人,没有什么好隐瞒:“有!”

她常常无意中露出本来的自己,甚至在秦敏华的角色扮演上过分的入戏,常常把那个温和的女子当做自己,对待许锦灵,她确实有过袒露,只是许锦灵从来没有怀疑罢了。

“这一个答案,对我来说或许就足够了。”许锦灵对秦敏华的要求并不高,对她的答案要求也不高,只一个字,她便满意了。最起码不是完全的欺骗。

“你是秦敏华,你是秦家的女儿,我很难相信你会是……”许锦灵再次开口,却没有把话继续下去。

“毒枭是吗?不敢相信我这样大家小姐会是毒枭是吗?”秦敏华的眼睛淡了起来,接过了许锦灵的话。

两人之间的谈话是尴尬的,没有了朋友间的亲昵,以陌生人的态度去聊彼此的过往,这本来就是一件怪异的事。

许锦灵点头:“是。”

她确实很不明白,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眼前这个长相柔和年轻的女人,真的很难想象竟然和毒枭挂钩。

秦敏华的眼睛凌厉了一下,随后都是苦涩爬满了眉梢:“你以为这是我想的?呵呵,不是,是我的家庭不容我不反抗!”

“我想有些事你是懂得,我有一个什么样的父亲什么样的继母,你都是看到的!如果没有秦张两家的联姻,或许父亲永远都不会接我回来。”秦敏华潋滟的水眸上染上了灼灼的恨意:“我的母亲死了,父亲娶了小三,把我丢在姨妈家,我每天每夜的看着姨妈为了生存应付那些臭男人!毒打几乎是常有的事,直到后来姨妈认识了最大的毒老大老虎,我和她的生活才稍稍的好转了一些。我过怕了每天听着姨妈被那些男人打骂,那些男人有时候甚至把邪恶的眼睛放到我的身上,呵呵……”

说着,秦敏华笑了,冷意却是十足的:“你知道我是多少岁破处的吗?”

“……”许锦灵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秦敏华,眉头却是皱着的。

“十二岁,我是十二岁被姨妈工作夜总会经理强暴的!也是从那天起,过去的秦敏华的就死了,她活着,就是为了报复每一个伤害过她的人。我知道,我只有权利才能收拾那些人!姨妈死后,我不顾任何的一切爬上了老虎的床,任由他把我转送几个男人,像是妓女一样被送来送去,可我还是赢了,老虎还是死在我的枪下,我接收了他的位置,并且做得比他更成功!在今天以前,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原来真正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个年轻女人,哈哈……”这些过往,秦敏华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起过。

她一直觉得,那是她的伤疤,她不会说给任何人听。但是今天她把自己的伤疤扒给许锦灵看时,她既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或许疼早已在冷血中麻木了。

秦敏华的伤疤让许锦灵的眉头越皱越深,眉眼里有着一股说不明的情绪。

“其实,我的继母是我杀的,我的亲生父亲也是我杀的!”秦敏华潋滟的眸子越加冷冽起来,即使谈起已经死去的人,她还是十足的恨意:“他们该死!这对狗男女该死!我没有感情,所以别想用情感牵扯我握刀的手!”

她的父亲何时对她尽过父亲的责任?只有再利用她的时候才能想起她,落魄的时候又以父亲的身份向秦敏华索取照顾,这就是她的父亲,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她没有父亲,只有拼命把自己朝着火坑里推的仇敌。她发过誓,以后无论活的如何低下,用何种手段,她一定要让那些踩过她的人全部下地狱!

她做到,她的仇敌已经死完了,她活着似乎也已经失去了意义,这恐怕才是我大意让人抓了的原因。带着面具演戏时间久了会累,她想卸下所有的装扮,将自己最坏、最邪恶、最恶毒的一面显露在所有人的面前,这也是让爱她的人死心最好的办法吧。

许锦灵淡淡的看着秦敏华,凉凉的声音从她的嗓音里传来:“那张启呢?你也没有感情?那为什么在他死的时候要哭?”

秦敏华说自己是没有感情的,但是许锦灵却是不相信的。

女性的直觉多多少少能让她感受到,秦敏华那颗被冰块包裹的心明显的有松动的痕迹,冰山都能融化,何况只是一颗被冰块包容的心?

“他不一样!他是我在这世上最信任的。”秦敏华不否认自己对张启的亲情。

“他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他能为了你坐牢,能为了你抛下尊贵的身份,甚至为了你去死。”这便是许锦灵用眼睛看到的张启。

她不懂张启,直到张启死的时候,许锦灵才明白,为什么张启做了那么多让人搞不懂的事,那都是源自于对一个叫秦敏华女人的深爱。

他答应家里结婚,和秦敏华联合假结婚,他心里应该渴望秦敏华真正的做他的妻子,她的过往是如何的,张启应该从来没有在乎过。

所以,为了让两人的关系不引起怀疑,他担任了那个坏人,在外人的面前一次次的羞辱的秦敏华,暗自背了所有的罪名。在两人的世界里,张启应该对秦敏华疼爱有加的,不然怎么会一直叫阿加、阿加,不肯改称呼……

即使如此,秦敏华也没有爱上张启,这是遗憾,却也是命中注定。亲情、恩情终究都不是爱情。

你爱的那个人,也许什么都没有为你做,但却得到了完整的爱。但深爱你的人,即使把世界都给你了,你却连动心一下都不曾有。

“你是真的喜欢邵亚韦吧。”许锦灵有些费劲的说出了那句。

她到现在还记得秦敏华对她说的那句:‘我在暗处,他在明处,阳光永远都不适合黑暗’。如果没有爱情,怎么会有失神的眼睛,又怎么陡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这种伤痕累累的女人没有心的,不会爱上任何人。”秦敏华冷淡一笑,别开眼看向了玻璃外的铁门。

她不肯承认,但是眼睛已经出卖了她。

许锦灵叹了一口气,看向她的眼睛里没有之前的疑惑不解,清亮一片:“你有心,不是阳光照不进黑暗,而是你自己站在黑暗里不肯朝着阳光下走,所以你错过了最好的回归机会。”

其实秦敏华哪怕中途意识到自己太过偏激了,做到回头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但她执拗的朝前走,即使是情感都无法阻止她的脚步,那她就只能步步的朝着火坑里跳。

她以为死亡对秦敏华来说是一条不归路,但秦敏华却认为,那是一场解脱。

冷淡而又疏远的笑意再次爬上了秦敏华的嘴角,不管不顾别人怎么看她,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就像是没有了灵魂。但她是享受的,空落落总比沉甸甸来的更好。沉甸甸的只会压的她喘不过气。

“你错了,如果我想回去,哪怕在这之前的一天,我也能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问题是我并不想回去,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回去反而是一种折磨。”秦敏华苦涩的笑着,常年训练导致粗糙的手抚上了自己的白皙的脸,决然的笑意在她的脸上尤为出众。

许锦灵看着秦敏华的眼睛,知道里面是人之将死的释然。即使两人不再是朋友,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皱巴巴的疼。那是一个女人对女人的同情与怜惜。

“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长久的沉默以后,换来的是许锦灵一句淡淡的叹息。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秦敏华的人生,她评价不了,因为她并没有经历过,她也没有资格去评价。

本以为许锦灵说完这句话,秦敏华不会接话,两人的谈话也到此结束,可是并没有,秦敏华淡淡一笑:“锦灵,其实我真的有把你当过朋友。”

她的笑容很淡,可是看起来却是今天秦敏华最真实的情绪了。也是她对自己和许锦灵两人之间关系定论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就像前几天绑架事件一样,我明明没有堵车,我可以去你的家,把你和言言都绑了,可是最后关头,我却犹豫了……”秦敏华断断续续的说着,或许她绑架了许锦灵和她的儿子就不会坐在这里,但是她并没有后悔。这时心里带给她的释怀,是没有人能取代的。

许锦灵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转了:“其实我一直想问,那天被绑架的时候,那几个男人差一点强……是真的还是演的?”

那两个字,她怕伤到秦敏华,终究只说了一个字停住了,随后才继续下去。

秦敏华黑白分明的眼眸一怔,似乎并不喜欢这个话题,但却回答了许锦灵的问题:“是真的,他们里很少有见过我容貌的,并不认识我,以为我是真的被附赠抓进来的。其实也就那一秒钟,如果张启还不进来,我也许会对那几个男人很不客气的下狠手!”

“那你被张启带出去又回来,是怕我怀疑?”

“呵呵,是。”秦敏华已经没有避讳的必要了,每一句话都说的很坦诚。

有些事其实就是这样,好奇的紧,但是问完了,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两人是谈话最后是以什么结尾的,许锦灵混混沌沌的脑子并没有记住,只记住两人说了很久的话,但始终没有谈秦敏华的刑责。

出了监狱,外面篱笆上的喇叭花开的正旺,紫的、粉的、都给人一种向上的生命力。忽然觉得它们开在这个地方太不合适了,就像一些人一般,外貌与内心根本就不是正比。

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上郭参穿戴好军装准备去军区,许锦灵拎着从医院楼下买上了的水果看到准备外齿的郭参不由一愣:“你要去哪儿?”

他的伤还没有好呢,这是要去哪儿?

“哦,军区有些事,需要我去一趟。”郭参戴上了帽子,整理着军装回答。

看着这个男人宽阔的后背,一身笔挺的军装。许锦灵的鼻子有些发酸,恐惧感随之涌了上来,哑哑的说着:“老参,我们……不要做这份职业了,好不好?”

她和郭参在一起后,每天都要替郭参提心吊胆,心里有好多次希望郭参做的不是这份职业,可是这却是第一次真实的开口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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