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刻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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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说了声好,说此令倒也新鲜别致,刘蕴洋洋得意,斟杯酒在祝伯青面前,笑道:“轮到伯青兄说了。”

祝伯青接了酒,略加思索说道:“我也是个二字,是从刘兄前令脱胎来的,不免抄袭。一个二字写当中,加一大竖便是土,加一小竖便是工。我看不用二分土,不如加上两条竖,把口门儿封。”

江瑶君扑哧一笑,笑吟吟的目光包含着赞许,祝伯青立时心花朵朵开,为了博卿一笑不惜得罪御史刘蕴,大抵也是读书人的一贯做派,坐在那里一个劲的傻笑,闹得江瑶君为之无语。

徐灏有预感接下来会闹得不太愉快,这也是为何他素来不喜和文人打交道的缘故,太累!哪怕是权贵子弟间有了矛盾,大多打几架也就完了,很少有不死不休的局面。而文人则往往选择一时隐忍,甚至等十几年后才出手报当年一箭之仇,轻者落得个倾家荡产,重则让人家破人亡。

此时刘蕴明知说的自己,压下小小的不快,也只好随着大家叫好,祝伯青之下该江瑶君的,江瑶君不愿说,淡淡的道:“我不会说,吃酒吧。”

祝伯青抢着代她喝了一杯,刘蕴说道:“有个笑话呢。”

江瑶君面无表情的道:“我更不善说,还是三杯酒代了吧。”

刘蕴摇头道:“酒令严如军令,使不得。”

祝洛珠瞅着瑶君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接口道:“那我来代说吧。”

刘蕴垂涎于她,笑道:“也好。不过大家不笑是不算的。”

祝洛珠也不理他,直接说道:“秋日桂花大开,一班土子们闻得有一古寺内,桂树又大。花又开得多,远近游人往来不绝。这些士子们高兴,同去赏玩。

果然树可参天,花香扑鼻。内中有一个士子,拣那低处折了一枝桂花低头闻香,不料和尚大为气愤。道:“只许看不许动手。若你也折我也折,一日到晚足足上万的人,小寺这有几棵树经得起攀折?”

士子们听了,动起气来,把和尚臭骂一顿,气犹未平,见旁边有一个尿桶,提起来浇了一树,恨恨的道:“你这秃子,不过留与那些大老官们闻香。好骗他的钱。我与你糟蹋掉了,偏不叫你刘仁香,却叫你留人臭呢!”

满屋子都大笑起来,徐灏也忍不住轻笑道:“才思敏捷,厉害!”“嘻嘻!”祝洛珠心中狂喜,面上很是羞涩。“言语不雅,污了哥哥之耳,罪过!”

徐灏笑道:“吃喝拉撒人能免俗?俗与雅自有公论,要我说就是大雅。”

刘蕴好生不悦,念在美人的份上也不计较,忍了下去轻笑道:“贱名出自美人之口,虽臭犹香,只怕我不配。”

祝洛珠对徐灏笑容不断,对他则是不假颜色,别过脸去。刘蕴碰了个钉子不以为意。自嘲的喝了一杯酒。

再往下就轮到徐灏了,徐灏一反在家时的不参与,说道:“一个曰字写得圆,添一大竖便成由,添一小竖便成田。我看也不曰由自己。也不曰乐园田,不如添上两竖,是非曲直在人言。”

众人齐声赞了声“好!”祝洛珠心说他果然是文武双全,名不虚传。

因祝洛珠先前说了笑话得了彩头,可以空过,往下轮到了田文海,田文海说道:晚生才疏学浅不能说,也吃三杯酒,说个笑话罢。”

一口气吃了两杯,第三杯酒送到刘蕴面前,捻着鼻子道:“请大老爷代一杯,难道他人有情有义的代酒,你就不肯代一杯儿?我料你也不好意思。”

又扭扭捻捻的学女人做派福了一福,引得众人笑得忍不住,徐灏暗笑果然是八面玲珑的师爷,也不知是不是嘉兴一带的师爷鼻祖。

刘蕴笑道:“别肉麻,我带了你这相公,可不讨人家笑话。”头一仰将酒吃了。

江瑶君耳听田文海故意打趣她让人代酒,两颊一红,她脸子嫩,顷刻间沉下脸来,转过身子伏在篷窗上看湖景去了。

这边田文海嘻嘻一笑,说道:“正月十五大放花灯,一起乡下人进城游玩,见各处的灯,飞禽、走兽、人物都彩色鲜明,又像活的一般。

乡下人当成真的道:“世上哪里有这些活宝贝?奇怪奇怪,却肚皮亮亮的能点灯。”又问:“值多少钱?”旁人与他开心道:“十吊大钱一张。”

乡下人吐着舌头道::“好贵,好贵!”正看得高兴,忽然一阵瓢泼大雨.各家措手不及,将灯全行打坏,都露出架子来。

乡下人道:“呸!我当是活的,原来是篾片做的。‘怜我们乡下人,一年苦到头,种田养鸡鸭都没有这样大的出息。’”

田文海说到此处,喘了一口气方继续说了下去,“真正乡下的鸡鸭,田篾片不如了。”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洛珠笑得把酒喷了一桌,忍不住眼泪都掉了下来,前仰后合的,犹如带雨梨花,经风杨柳,愈觉得姣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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