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下豪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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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胆怯地昂首挺胸迎上去,目光里充满了坚定:“正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若论忠心耿耿,敢问天下间,除了离王府,除了顾凉辞,还有谁更能担当得起这几个字?

文人墨客忠君爱国不过纸上谈兵,出谋划策而已,而离王一脉却是真正地抛头颅洒热血,披肝沥胆,用自己的生命在实践这一铁血誓言!

你看看,凉辞身上遍布的伤痕,纵横交错,哪一道不是为了捍卫你顾家的锦绣江山?哪一道,不是无上的荣耀?

皇上你却在这样的忠臣志士身上再补一刀,甚至是致命的一刀!就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担心凉辞功高盖主,所以除之而后快。

我们今日不论你以往的英明之志,雄伟之才,单凭就是你这样的狭隘多疑,就令多少将士心寒!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如今的行径已经将你以往所有的丰功伟绩全部抹杀,你在长安子民心目中完全就是一个无道昏君的形象!”

顾长安的眸子里倏忽间就凝聚起狂风的漩涡,在他深邃幽黑的眸底急剧地旋转,撕扯,他紧紧地蹙起双眉,鼻翼翕动,明显已是怒极。

我坦然无畏地迎上他的目光,若是说,他对于凉辞还有什么曾经的兄弟情分的话,凉辞和我为长安江山所付出的一切也已经偿还清楚了,我们对你并不亏欠。相反,如今,是你顾家亏欠了凉辞的太多!

顾长安依旧在沉默,可怕的沉默,身后的打斗声也逐渐地沉寂下来,将士们围拢了我,冲着顾长安毫无惧意地虎视眈眈。

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我对顾长安的毫不留情的评判,无疑令他颇为光火,身后的将士们攥紧了拳头,绷紧精神,等待着顾长安随时发难。

顾长安最终一声冷笑:“好一个冠冕堂皇的造反借口!他顾凉辞早就私下培养出这么多的精兵良将,有预谋地煽动民众,你敢说,他顾凉辞就没有一点谋逆之心吗?”

“谋逆之心?若是凉辞有半分这种心思,当初菩提教囚禁你和太后的时候,顺水推舟,直接兵临城下,一举夺权灭口,岂不易如反掌?用得着冒天下之大不韪,甘受一个造反弑君的千古骂名?

而且,纵然你和太后三番四次这样对他,先帝对他有杀父之仇,他一番痛苦矛盾之后,心心念念想着的,放在心里第一位的,还是你们的兄弟情义,天下子民生活的安乐祥和,一再地给你伤害他的机会。顾长安,你自己扪心自问,哪里对得起他?”我铿锵反驳,毫不留情。

“我们主子一片赤胆忠心可鉴日月,命我暗中训练五千精兵,精于雪地行军,密林求生,侦查突袭,原意也只是为国效忠,在边关再起烽烟之时,能有我们一展所长之地而已,并无反意。”金麟怒目而视,愤愤不平地辩解道。

“无论怎样狡辩,你们如今反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就不要在朕跟前标榜什么忠君爱国。”

我怒极反笑,从衣襟里掏出那块凉辞染血的布条,丢给顾长安,直呼名讳:“顾长安,你看清楚,如今是我反了!不是他顾凉辞!他就算是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之时,他仍旧叮咛告诫我们‘当归’,劝我们天下为重,不要再起兵戈。他顾凉辞忧国忧民,心怀天下,我苏青婳可没有这样大度的心胸!”

顾长安将布条展开,看了一眼,依旧无动于衷:“苏青婳,朕奉劝你一句,造反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株连九族的罪名,你就不怕朕将来灭了你苏家全家?你以为朕的皇宫就果真这样不堪一击?”

顾长安浑身上下迸发出冷冽之气,冰冻周围三尺,那股无形的气压比夏日里乌云密布的暗沉天气还要令人压抑,有些不寒而栗。

我攥紧手中长剑,咬牙向前迈出一步:“你顾长安向来深谋远虑,没有谁敢小觑,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除非今日凉辞安然回府,否则,五千将士即便血溅当场,也视死如归,绝不回头!”

“视死如归,绝不回头!”身后的将士们铿锵有力地宣誓,气势磅礴。

“好一个视死如归!今日朕就成全了你们的一片赤胆忠心!”顾长安怒发冲冠,用力一挥手:“我倒要看看,刀压颈上,血流成河,你们还如何说出这样慷慨激昂的话来!”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就突然好像凭空从朦胧雾气中冒出许多的人,全都银甲铁盔,手持诸葛弓弩,身背鬼头厚朴刀,却身轻如燕,落地无声,只发出轻微的铠甲相撞的金属声响。

“你以为就他顾凉辞有后手,我顾长安就没有自己的军队吗?”

我身后的将士全都大惊失色,纷纷向前一步,将我围拢在中心位置,满是戒备地持剑相向。

怪不得凉辞冒险带信,不顾自己安危,而是叮咛不让我们行动,抓紧撤退。定然是他早就已经察觉到了顾长安跟前这些银甲士兵的存在,知道危险,难以抵抗,所以不想我们自投罗网。

银甲士兵将手中的诸葛弓弩缓缓抬起,向着我们瞄准,蓄势待发。

我自然知道这诸葛弓弩的厉害,当初在扬州城苏家大院,跟苏青茗最终交手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它的威力,深可透骨,非寻常箭羽可比。

我唯恐顾长安果真心狠手辣,一声令下,大开杀戒,赶紧向着身后摆摆手,大家后退两步,依旧全神贯注地处于全副戒备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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