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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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族地设在小国田之国内,夹在水之国和火之国之间。和宇智波一样,族人聚居在一起,有宗家和分家之分。宇智波以开眼率和长幼顺序为依据分出一支宗家凝聚人心、领导大局;日向的白眼不需要开眼,只考虑长幼,日向先祖还设下“笼之鸟”限制分家的实力。

古老,体术强大,尊卑分明,带着古老家族相似的严谨和刻板。这是多数人对日向家族的印象。

族地的建筑都有上百年,清一色低矮平整的和室,颇有秩序地整合成一片聚居地。深绿的植物密密匝匝攀附着深褐色的外墙脚。木质的廊沿上挂着铜铃,暗黄的外壳略带铜绿,总是静静垂着不发声响,偶尔有也是闷闷的。抬眼,是被矮檐遮了一半的天空。

在外人看来的端庄严整,不过是加在自身的枷锁。

古老意味着底蕴,也意味着压抑。那压抑的不甘、压抑的怨愤,积累了几百年未宣之于口的分家和宗家的矛盾,来源于人性深处的嫉妒、高傲以及对自由的渴望,怎么可能是一道咒术挡得了的?

手指划过额头绑白布的地方,日向良介笑容苦涩,苦涩里又有嘲讽。就着酒壶又灌了一大口,他目光迷离地望着头顶的天空。

踏、踏的声音从左边传来,那是木屐踏在木制廊沿上特有的,节奏平稳,不紧不慢,有着大家族才有的从容气度。虽为忍者家族,严格的礼仪已经刻入他们的骨子里。声响渐渐清晰,最后在他身边停下。“良介大人。”

日向良介唔了一声,又举起酒壶。一只指尖带茧的手拦住他,和服的白色袖边垂落,挡住他半边视线,“良介大人,这个关头,为什么还在喝酒。”

来人穿着日向家族特有的白色男式和服,柔顺的黑色长发过肩,额头同样绑着一条白布。白中泛着浅紫的双眸盯着日向良介,带着淡淡的责备。

“有什么事吗。”

“一切都准备好了。”

“……然后呢?”

男子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在犹豫。”

“我该做什么?”他抬头望着男子,反问道。

“做你想做的事。”男子淡淡道,“做我们想做的事。”

日向良介重新把视线投向天空,几只乌鸦呼啦啦飞过,漆黑的羽翼在夏日的午后掠过丝丝不详的阴冷。“那么,飞出去以后呢?是自由还是死亡?”

“起码看过蓝天了不是吗?”男子松开抓住酒壶的手,直起身,“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不论结果如何,总要试一试。输了,不过一死;赢了,我们会得到更多的选择,而不是一生屈于宗家的淫威。跟在我们身后的人太多。良介大人,承担他们理想的你不能有丝毫懦弱。”

“下定决心那刻起,我不再顾及生死。但是我不能不顾及他们。”追随他的多是十几二十几的青年,比起已经消磨大半生的中年人和老人,有着无限未来的年轻人更加心高气傲,不堪忍受家族的强硬控制。“他们……还是孩子。”

“忍者不是孩子。既然他们清楚自己的选择,生死便不再是你的责任。”

日向良介的手掌捂住双眼,泪水无声的流下。“我不能。”他说,“我不能。”

“如果我还是二十岁,当然可以和他们一样随着心意往前走,什么都不管。你可以说我优柔寡断,但是我比他们大二十多岁,注定不能再冲动。我已经好好的看过这个世界,即使立刻死了也没什么。他们还年轻。”

“牺牲是难免的。”男子轻声道,“身为忍者的你看惯死亡,不应为此郁结。”

“没有谁生来注定牺牲。”日向良介的声音充满疲惫,“正是看惯死亡才清楚,活着,是多么可贵的事,甚至比一些虚妄的理想更可贵。”

男子默然的看着他。待他说完,缓慢地拉开他捂住眼的手掌,凝视他道:“怎么能说是虚妄?先辈为了破解‘笼中鸟’隐忍了多少年,做出多少牺牲,踏在他们尸骨上的我们怎能不继续前进?况且,日向秋涉弄出更残忍的灵魂禁锢‘笼中鸟’,无论最后谁上位,分家都会不好受,我们、还有后代都要承受这毫无道理的命运。没有人甘心坐以待毙。即使虚妄,也有追随者在后面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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