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人心（2 / 2）

这不仅仅只是生死抉择，而是事关武者的声名。声名这种事，有的人不在意，有的人却是看得比性命还重。

时间在流逝，很快，众多弟子目光不约而同扫向看台上的宗门高层，眼神闪烁，一片迷茫。

“想走的我们青柳宗不留，不过，就算以后有多大成就，与我青柳宗没有任何关系，也千万别提及青柳宗。”

三道人影从天而降，除了云老之外，青老、阁老和那名蕙姑尊者全部到场，率先开口的是青老。

众人神色一顿，青老的态度似乎没有宗主这般强硬决绝。

“青老...”陆凌云有些不解，本想说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也对，人心叵测，想留的不会走，想走的强硬留下，无论生死，都会怨恨宗门，何必呢！

“宗主，就尊重他们的选择吧。”

要是不发生这样的巨变，谁愿意放弃自己宗门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优秀弟子，为他人做嫁裳，排行前五十的优秀弟子，天赋都是傲人一等，能排名如此之高也是经过了多年的苦心修炼，而且未来还能再突破，今日若是因为宗门强制留下而殒命，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好，既然青老开口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你们自己选择吧。”陆凌云此时面无表情，眼眸却是透着淡淡的哀伤，看向远处的主峰，内心有愧，愧对青柳宗的开宗尊者，愧对师尊对他自己的一番期望...

“多谢宗主！”

一看宗主开口默许，内门弟子当中几名弟子左顾右盼了一下，匆匆开口，随即身影一闪，朝着远处铁骑的方向奔去。

很快，一开始还在左顾右盼神情犹豫的很多内门弟子，此时已经毫无顾忌，纷纷动身，半柱香的时间还未到，已经有一百多名弟子朝铁骑所在之处奔去，这显然已经有为了活命而滥竽充数之人了。

“好了，人数已够！”楚天来的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笑意，却是透露这浓浓的戏谑之意，整个人意气风发，淡淡的王者威压重新绽放。

“雪儿，你看，这才是人的本性，人往高处走，而紫鹫圣院就是他们的最佳去处，青柳宗？只是一个日渐式微，只剩一个空壳子的落寞宗门罢了。”

楚天来之前故意不理会沐雪没有硬接她的直言快语，就是想通过这一幕告诉沐雪，何谓人性，并非他要亡青柳宗，而是青柳宗气运衰落，撑不了几时。

此时的陆凌云则是神色凝重，浑身上下尽是一股落寞气息。

“李默年纪虽小，却是眼光毒辣，这小子言语难听，却字字如玑，这些内门和核心弟子也是有最初的外门弟子晋升而来，最初弱势之时，宗门没有给他们足够的尊重，本就心生壑隙，谈何尊重宗门，谈何誓死守护宗门...”

他的目光搜寻着内门弟子的区域，虽然一时半刻没有看到李默的身影，但内心突然生出一种念头，此子的心智异于常人，天赋又是妖孽级别，只要他没有叛宗，那怕青柳宗只剩此子一人，宗门就算被一时屠灭，终有一天还是能重现世间，再屹立千年，甚至万年。

虽说如此，看到那群已经去到铁骑所在之处的上百最优秀的宗门弟子，他的内心像是被掏空一般，如此多的弟子毫无留恋地地叛走，身为一宗之主，他的落寞与疼痛，绝对是排在第一位。

“强者为尊的世界，强者可以蔑视甚至践踏规则，然而在宗门则不同...”

李默的话再次印入陆凌云的脑海，他不禁内心叹气，这小子看得太透了，眼前这一幕就是自己执掌青柳宗以来最打脸的一次...

此刻的李默也是心情沉重，他已经对青柳宗有了归属感，之前之所以说要退出青柳宗，那都是为了与吴沧争斗，并非本意。

如今看到这些青柳宗的根基一样的优秀弟子纷纷叛离，他怎能不沉重，这可是意味着就算青柳宗今日不亡，也是已经到了伤筋动骨，元气大伤的田地。

对于陆凌云，李默不再存有偏见，甚至开始生出了些敬佩，换个角度来说，至少陆凌云对宗门，竭尽所能，呕心沥血，已经是做到了极致，他事事考虑的，都是宗门。

然而，很多事情，在绝对实力面前，只能是一厢情愿...

楚天来还并未松口，灭宗的危机仍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