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郇山高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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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笛声中,那成千万只的彩蝶随之翩翩起舞,美不胜收。待到那些恶鬼被蝶群拂净,虽然四下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却又似从感官上刹那间亮堂起来了似的,就连方才那带着腥臭的飓风也被徐徐清风替代,吐息间,甚至恍惚能嗅到风里春日草长花开的清新,看到花丛中的蜂蝶嬉戏,但那确实是刹那的错觉,随着那悠扬的笛声戛然而止,那千万只彩蝶眨眼间碎成星光般的沙尘,在风中散去时,那些臆想当中的画面俄顷间碎裂,再不复见。

闻歌收回红线,转过头望向身边,那方才闯入战圈帮了他们的人是个年轻的男子,一袭的白衫,眉目冷峻,这会儿正将那把长剑反手插入背上的剑鞘之中。闻歌并未刻意掩藏目光中的打量,所以那人很自然地发现了,却也并未多言,只是朝着闻歌点了点头,便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一棵高大椴树。

那棵椴树很高大,枝繁叶茂,因为这里的光线很暗,这么看去,只能勉强瞧出一个轮廓,倒是枝桠间垂下的那一角白色裙裾甚是显眼。

闻歌目光微闪,树上有人?是了!若是没人,方才那笛声来得才是蹊跷。那边,顾雁迟似乎已经缓过劲儿来,云过硬是不肯松开搀扶着他的手,两人一道缓步走到闻歌身边。闻歌侧头看了他一眼,“内伤?”他方才捂胸险些栽倒的动作太明显,她想装没看到都不行。

顾雁迟眼里掠过一道暗光,回以一抹轻笑,“无碍!”

闻歌敛眉,又看了他一眼,瞧见他脸色果然还算不上差,便也点点头,撩开手去,反正他们也不是多了不起的关系,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用刨根问底,姑且信之便是。

就在两人说话间,那边的椴树处有了些想动,树上的人足下轻点树梢,已经翩然而落。那是个姑娘,也是一袭白衣,背悬长剑,一头长发高高束起,以木簪半挽在头顶,手里握一管碧色玉笛,可见,方才以笛声使出郇山“幻蝶术”的人便是这姑娘。被几人盯着,那姑娘却甚是从容,慢步而来,朝着几人略点了一个头,便跟方才那个男子一道捻起一个诀,闭眼默念着什么。

“哈?为这些恶鬼超度?岂不是浪费灵力?”那一厢,云过瞧出了端倪,忍不住笑道,语调里没有嘲讽,只是单纯的兴味。

“众生皆平等!哪怕是恶鬼,只要化去戾气,也可再入轮回道!”回话的是那男子,眼眸如星,微勾唇角,那一笑间,便柔和了脸上原本冷峻的线条。

“确实像是你们郇山的调调!”云过仍然没啥恶意地笑道。

那人笑笑,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望了顾雁迟和闻歌一眼,长身作揖道,“在下与师妹路过此地,为怕恶鬼侵扰,在栖身之所布下阵法,无意累及诸位,还请见谅!”

“原来你就是那个脑袋缺根弦儿的啊?”云过笑应,然后斜瞄了闻歌一眼。

闻歌狠瞪了他一下,转向那男子,却笑得柔和温婉,“不过是无心之过,大可不必。再说……也是我们鲁莽了,而且也并无损伤……”

“鲁莽的只是你!而且谁说没损伤的?小迟刚才不就伤了?”云过不乐意了,不悦地嘟嚷道。

“都说好男不跟女斗!你这人这会儿得理不饶人,方才却怎得还要躲在姑娘家的身后?”淡冷的女声徐徐响起,却是半点儿也不留情,直戳云二货脆弱的小心脏,甚至不是隐射,而是明明白白的讽刺,刺得就是方才恶鬼来袭时,云过吓得直哆嗦的事实。

“你……”云过被堵了个哑口无言,本就憋红的双颊在对上姑娘清凌凌的妙目时,刷地一下,似乎冒起了“滋滋”白烟,滚烫的温度,只怕能够煎饼。

“师妹!”男子轻喝了一声,却也听不出多少责备,转向云过时,客套地笑笑拱手,“在下师妹性子耿直,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性子耿直?闻歌憋笑憋得肚疼,也就是说只是说话不好听,但说得都是真话是不?云二货啊云二货,果然,被人损,就是你的特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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