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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芝看着人走后,穿着单衣,惊叹的站在仙鹤前,真的是冰做的吗?想摸一下又舍不得,看着便更心疼了,弄点碎冰不就好了,这样的一定很贵,够她绣一年绣品了,就像是自己的银子无缘无故流走了一样心疼。

芬娘看她一眼,上了床:“睡吧。”

……

鸡鸣声瞬间打破凌晨的寂静。

庄姑姑在晨曦中神色挫败的看着手里的黑色布条,她‘机敏’的想到了这两只公鸡,想勒了它们的脖子,但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

庄姑姑生无可恋的扔下布条快速向里屋冲去。

项心慈冷着脸睁着眼看着看不出什么图案的床顶。

庄姑姑顿时哭丧着脸,噗通一声跪在床边,她完了……彻底完了,她真的是想到了啊,两只鸡也有能力勒死,可这鸡也不是只有老夫人家养了,隔壁的和后巷的都开始叫了啊,听,狗、鸡、鸭,她就是长了十只手也掐不过来。

芬娘已经起床,精瘦的老太太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张饱经风霜依旧精神烁烁的眼睛本来想看看孩子醒了没有,就从缝隙里看到庄婆子告状的身体跪在床边瑟瑟发抖。

芬娘听着外面的鸡鸣,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声音很轻:“可是醒了……”

庄姑姑老泪纵横的看眼老夫人,她以后不能在夫人旁边伺候了,老夫人要转告秦姑姑以后一定照顾好小姐……

芬娘安抚的看她一眼,走到床边,距离床两步处停下,看着床上的人,语气不似她平时说话一般干练,反而温柔如水、慈爱小心,很怕惊了她一样:“可是声音太杂,吵醒你了……”

项心慈悠悠的转头看过去,犯困、焦躁的眼里带着残存的怒气,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吵醒过!

但触及到老太太眼里的探求、关心、小心和她也说不清的柔软、在乎时,项心慈眼里的怒火一点点淡了下去:“无碍……”

庄姑姑瞬间如蒙大赦,她们家脾气暴躁的主子竟然说无碍,夫人宽和仁慈、大慈大悲、天神在世!

项心慈起身。

芬娘冲动的想扶,又停住了动作。

庄姑姑已激动的冲上去,小心翼翼的服侍主子起床,恨不得把主子当宝贝一样供着。

“我……去做早饭……”

……

庄姑姑用尽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轻手轻脚,耐心细致,胆战心惊的给主子穿了衣服、洗了脸。

可摸上夫人金贵的像缎子一样的长发时,她觉得完了,从穿衣服到洗脸夫人已经很忍耐她了,如果她再敢扯到夫人一根头发,夫人肯定要打杀了她。

庄姑姑看眼自己粗糙的树皮一样的手,默默地放下梳子,小心开口:“夫人,奴婢去打个香脂,怕污了夫人的头发……”

那你刚才穿衣服、洗脸的时候都没有打吗,秦姑姑呢!“去去。”

庄姑姑如蒙大赦,快速跑到厨房,掀开帘子,看到老夫人拿柴的手,顿时觉得自己好运到头了,她怎么忘了老夫人也做惯了粗活。

“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庄姑姑摇摇头,转身回去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当初是她傻,觉得一辈子在庄子上没出息,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拼着一股气,伺候了来庄子上的七小姐。

那时候她们都觉得七小姐不得老夫人喜欢,没人上前,她想着,怎么也是一位小姐,去小姐院子里浇花也比挑粪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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