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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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萍儿,这儿便是我租住的地方,房东和其他租户都是和善人,我们相处的很愉快。”再不情愿也木已成舟,安宁娘认命地带着两尊大神进了院。

小院里今天人还蛮齐,孙大娘在当院给妞妞洗衣服,妞妞嘻嘻哈哈不老实的乱动,将水溅的四处乱飞。王娘子埋头搓洗衣物,院子里晒满了洗干净的旧衣裳,洗衣盆旁边还堆着一个小山似的还未处理的脏衣服,为了王秀才的赶考盘缠,王娘子还是没听安宁娘的劝,每日下死力的干活赚钱。

见安宁娘领着两位陌生人进来,都诧异地望过来。

“宁娘,今儿生意不错,收摊的蛮早啊?”孙大娘一边问,一边将妞妞不老实的小脑袋按进水里又松手让她自己冒出来,妞妞开心得呵呵直笑。

安宁娘也没隐瞒,大大方方地跟孙大娘和王娘子介绍说:“大娘,王姐姐,这两位是我娘家的大嫂和幺妹,今儿她们到镇上办事,正好来看看我。”安宁娘又给王氏和安萍儿介绍孙大娘和王娘子的身份。

两方人马微笑颔首便算是打了招呼,安宁娘便带着兴奋中带些心虚的王氏和一脸天真浪漫的安萍儿进了屋。

带她们进屋后,孙大娘同王娘子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从安武或安宁娘的渠道她俩都知道,安宁娘同她娘家人关系冷漠,甚至可以说形同陌路,今儿这娘家人突然找上门,是要重修于好的节奏呢还是重修于好的节奏呢。

这样的重修于好安宁娘真心不需要,却又推不出去,首先是有安武在她便不能跟安家彻底翻脸,对于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给予她温暖的人,她不想让他对自己失望。再者以孝为先的夏朝,她现在是寡妇带着娃在世人眼中已经不算是名声太好的女人,如果再加上一条忤逆不孝自己发财不理娘家人,那么她就真的不用在清风镇混了。

让安宁娘像个包子一样如此忍耐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的心虚,没错,她毕竟是漂游到这个世界的一缕幽魂,占了别人的身体继续活下去,即便安家人再不济,她远远的避着他们,可偶尔感觉孤寂时,在桃源乡的安家人也算是她在这个世上的根,多少给予她些慰藉。

进了屋,安萍儿还是嘴角噙着笑。看似慢悠悠却很是仔细地打量着。王氏心眼不多。看到什么都要咋咋呼呼地说出来,这也是安萍儿不用亲自开口的主要原因,王氏这个炮灰太好用太给力了有木有。

屋子不大,收拾的干净整齐。一打眼便能看到添置了不少新物件,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是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摆放的时鲜水果散发出来的。整个屋子除了厨房的门紧闭以及架子床的白色床幔垂下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外,可谓一目了然,尽收眼底。

“这个屋子租下来月租要交多少钱啊,你租房的钱从哪儿来的啊,听婆婆说你夫家大方的很,你出来的时候没少拿钱吧,哎呦。你看看这还有苹果呢,咱乡下也就高地主家的小姐在这个季节吃得起水果吧。哎呦呦,你看这崭新的被褥,了不得,萍儿你来捏捏。被子软绵绵的,连棉花都是新新的”

王氏在屋子里大喇喇地瞅了个遍,最后竟然一把撩起床幔将手摸到了安宁娘平铺在床的被褥上,甚至还招呼端坐在桌前的安萍儿一起去摸。

安萍儿自是不会同她做那么粗鲁的行为,头发丝都没动一下,做客的架势端的稳稳,同安宁娘闲聊几句诸如“这屋子的采光不错,下午的阳光照进来做活也亮堂”“宁姐姐你这珍珠耳钉颜色真漂亮”之类的家常。

安宁娘打起精神对付安萍儿,回应道“这屋子就亮堂这点最合我心意,我虽不懂女红,可安雪正在同师傅学习女红,白日里在窗前穿针引线的不累眼睛。”“这个是在小摊上买来的不值什么钱,倒是萍儿你的金坠儿可是又漂亮又贵重呢。”

她的眼睛也随时注意着王氏的动作,这位太不把自己当外人,简直比在自己家里还随便,真真是,没教养到让人大跌眼镜。王氏那摸被褥的动作,与其说是“摸”不如说是“搜”更为恰当,那手掌都伸到了被褥床单枕头的下面来来回回好几遍,最后才不甘心地收了回来。

王氏如此做派,安萍儿脸上也无光,可她存着想让王氏探探安宁娘的底细的心思,便忍着羞耻没制止。

“宁姐姐,雪儿今年多大了,有你这样的娘亲她是真幸福,除了去绣坊打工,一般人家哪里舍得送女孩子去专门学习女红,我都羡慕她了呢。”安萍儿忍着不去看王氏。

“雪儿今年六岁,自从跟吴师傅学习女红以来,越来越有规矩了,为人父母总希望在儿女身上弥补自己曾经的遗憾,即便自己再苦再难,都不愿孩子受一丝委屈,当你为人母之时,就会明白我的心了。”安宁娘庆幸自己早早将钱袋子放到了随身厨房里,否则没被捉不到看不着的盗贼偷走,也要被眼前这两个明目张胆进室打劫的盗贼摸了去。

摸不到银钱不开心的王氏一屁股坐到桌子前,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咔咔啃起来,还不忘给安萍儿拿一个,“萍儿,你尝尝这苹果,甜的哩。”她虽然人品下作了些,可这嫂子当得却称职。

安萍儿正好刚刚放下手里的茶杯,顺手就接了过来,然后反应过来的她,脸上立刻发烧的红,都怪自己这个没眼力见的大嫂,让自己在安宁娘面前又丢脸。

安宁娘在吃食上从不小气,来者是客,她笑吟吟地给困窘的安萍儿解围,道:“萍儿你也尝尝,这果子的确甜得很,到我家里不用客气的。”

安萍儿羞涩地点点头,这才不好意思的小口咬着吃。

若说安萍儿是那属猫儿的,莺声细语间时不时挠你一句,那么王氏的聊天方式便属于直截了当明刀明枪,按说也好应付,可乱拳打死老师傅,架不住王氏语速快问得多啊。

安宁娘啊安宁娘。你究竟是做了几辈子的孽才能遇到如此极品的一窝子亲戚:冷血自私还贪财如命。

诸如“肉夹馍凉皮的利润”,“手里究竟有多少银钱”这类的关键问题,安宁娘打着太极地应付过去,听得安萍儿悄悄地皱了皱眉,自己眼前这位安宁娘同爹娘口中描述的安宁娘大相径庭,哪里有半分爹娘口里的胆小木讷不善言谈成天灰扑扑只围着灶台转的绿豆芽的模样,果真还是大户人家会调教人啊,只不过在那当了几年丫头又好命的当上了半个主子,瞧锻炼的,现在这心思和嘴上功夫。王氏如此紧密的逼问下都滴水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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