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山番外(1 / 2)
永安单手拖着盛满食物的托盘向金字塔底层走去,那里住着新任族长复然的侍妾们,而他要去的所在,就是他最宠爱的侍妾、前任族长夫人、芦淼的房间。为了防止芦淼逃走,这个房间布满了封印,刚开始族长还打算废了芦淼的法术防止她自杀,可是芦淼却很是乖顺,所以族长就没有这么做,只是单单将她囚禁。
永安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芦淼的时候,惊为天人,芦淼不像部落的女孩一样彪悍,而是温柔婉约,知书达理,美貌如花,婀娜多姿,是部落里公认的美人。她的名字就像她的眼睛,干净到让人想哭,和部落里其他男人一样,永安也在心里默默爱着这个女子,直到她拒绝祭司的求婚,嫁给年过半百的前任族长思然。永安是很落寞的,这么一个看起来干净清澈的女子,竟然会为了攀上权力的高峰而委屈自己,虽说祭司也不是良配,但总比族长年轻。他以为芦淼这么势利,会在族长死后和复然双宿双飞,可是芦淼没有,她坚守着自己是前任族长夫人,不肯录入复然的家谱,这才惹怒复然,把她关押在这里。
永安停下脚步,仰头看着无云的蓝天。或许她一直如她的名字那般干净,她是在选择她想要的生活。永安继续行进,但是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是年少时对芦淼的暗恋,还是对于族长之位的渴望?明明两样都想要,却没有去争取的动力。他,很颓废的吧?
永安拾阶而下,来到尽头的那间房,并起剑指、默念咒语,进入了这间布置依旧温馨小巧的房间,再多磨难,也没能磨去她对于生活的热爱。
永安扫视一圈,芦淼去哪儿了?
永安放下食物,顺着细微的窸窣声,来到净桶边,芦淼正扶着净桶呕吐,气虚体弱的她满头香汗,看着更加惹人怜惜。
永安眉头一皱:“怀多久了?”
芦淼咬着牙不肯说。
永安了然,双手抱胸,觉得好笑:“要是族长晚点动手,老头儿就能看见他儿子了,族长也就再无翻身之日。”
芦淼膝行而来,跪在他脚边,用清澈无辜讨好的眼眸瞅着他:“别告诉他。”
永安俯视着她,俯视着这个自己曾经一直仰望的女人:“肚子是掩盖不住的,他早晚要知道。”
芦淼有些急:“只要你不说,他就会认下这个孩子。都是姓赛,都是一家血脉,他也子嗣艰难,就不要造孽了。”
永安弯腰,鼻尖几乎贴到她的:“蒽,等他被养到成年,再用你暗地里的那些军队夺回政权?”
芦淼脸色煞白,跌坐在地。
永安直起身,望着她的惊慌失措,突然产生一丝快感:“把自己当顶聪明的人,本身就是愚蠢的。”
芦淼梨花带雨,扯着他的裤管:“求你,他终身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我可以把军队全部给你,你让他活着!”
永安看着眼里透着渴求和绝望的她,觉得她和那个美艳而不可方物的芦淼根本不是一个人,眼前的这个,是完全的陌生人:“他要是活着,我就得死了。”
芦淼摇头:“不会的,你不说,不会的。”
永安将身子一让:“我不说,可族长会听。”
芦淼望着站在永安身后一脸讳莫如深的复然,抓着永安裤子的手垂了下去,她抚着还没有显怀的小腹,泪如雨下。最终,还是不可以保住他唯一的血脉。
复然沉默良久,没有下令杀她:“把她扔到山阴面去,那里都是荆棘,能活下来我便既往不咎。族中人不许给她供给。如若这个孩子能活到十三岁,不管族长是谁,都收他为弟子,培养他做新的族长。”
芦淼震惊地望着复然,永安也向复然瞥去惊讶的眼神。
复然没有久留,转身便出去了。永安望着地上呆若木鸡的芦淼:“你比慕寒幸运多了,左右护法还在比赛谁能让她先怀孕。你走吧,我不在你面前惹你讨厌了,希望你能活下去。”
永安正要走,身后传来芦淼的声音,如清泉般动人:“谢谢。”
永安没有回头,丢下一句话:“与我无关。”便踏步出去了。
永安追出去,复然的背影蹒跚着,仿佛一下子苍老的二十岁,那个意气风发、吊儿郎当的复然被这个身心俱疲、老态龙钟的复然所代替,永安忙奔过去,扶住复然,赫然发现他苍白的嘴角有隐隐的血迹。永安大惊:“族长你……我去叫圣女!”
复然拉住他:“我的病情尤其不能让宗然知道。”
永安无语,他明白复然是不想让宗然觉得有机可乘。永安叹:“您真的,很喜欢芦淼啊。”
复然苦笑,眼角微微湿润:“我这辈子吃了很多苦,从出生害母亲难产,结果母亲和父亲都不喜欢我,到后面被大哥压制被妹妹嫌弃,我都挺过来了,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也不过世为了争一口气。可是芦淼,当年她对每个人都很好,又怎么会体会到一个从来没被人好好对待过的男人对她的渴望呢?”
永安不忍他这么难过,插科打诨:“或许是因为别人都对她逆来顺受,所以她才青睐对她冷若冰霜的老族长吧。”
“仙女之所以被称为仙女,就是因为她遥不可及,只要她稍微温和一些,就能获得无数敬仰,就像久旱逢甘霖,孤独的人一旦尝到甜头,就不想放手了。她之于我,哥哥之于她,都是,”复然推开永安的手,独自往前走,“要是我轻易地得到她,就不会这么挂心了,是吧?”
永安想继续跟上去,复然突然回头:“可是你不一样,得不到的,你就不会想了。”
永安僵直,他的心思其实一早就被族长看穿了?所以族长是有预谋的跟踪他,想看他怎么对待芦淼?永安背后被冷汗浸湿,心思真诡谲缜密。
复然揩去嘴角的血,继续前行:“你是我最倚重的徒弟,但你或许,心思还没澄明。一个人有什么欲、望不可怕,可怕的是浑浑噩噩过一辈子。这样的你再强,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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