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娘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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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里面一如普通农户人家的摆设,四周一圈篱笆上缠着瓜果的藤蔓,屋角处一棵大枣树,树下一张简陋的石板桌,靠近门口处摆放着一个水缸,水缸里面的水已经很浅了,并且显得有些浑浊。

屋子是黄土筑成的,顶上用横木铺了些干茅,一扇漆饰斑驳的木门不少地方有虫蚁蛀蚀过的痕迹。

秦袖云正待推门进去,木门忽地吱呀一声打开了,随着一阵虚弱的咳嗽声传来,一位老妇人正扶着门从里面出来,和她打了个照面,不由地看着她,楞在了那里。

老妇人大概六旬左右的样子,身上穿着件补缀过的皂黄布襦,满鬓银霜,神色枯槁,一脸憔悴的病容,唇瓣没有丝毫血色,上面泛起了几块干皮。她枯瘦的身体弯得和只虾子一般,一手颤巍巍地扶着门,一手捂着胸口,仿佛连气都难喘上来,咳嗽之时胸腔里传来呼哧呼哧的闷响。

鼻头有些发酸,心中孺慕之感顿生,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让秦袖云一眼便认出了这位老妇人便是原主的那位养母。

秦袖云见她有些站不稳,连忙过去扶住她,手才刚触碰到老妇人的身体,便感觉触碰到的身体是那么的苍老和消瘦,仿佛斜阳中的残烛,风稍微大一点,便能将这一缕微弱的火苗吹灭。

百感交集之下,秦袖云轻轻地唤了一声:“娘……”

秦母前几日病得昏昏沉沉,今日稍微好转了一点,醒来之时,却没见着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在身边,等了几个时辰也不见回来,她只恐女儿出去做了什么傻事,满心的担忧竟令她的精神硬生生地振作了几分,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想出去寻找女儿。

她才刚一打开门,便见一位清隽秀雅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立在自家门口,眼神清亮,头发乌黑,长得唇红齿白的,身上的衣饰又华贵非凡,周身有种她形容不出的气质,绝不似村子里其他人家的闺女。

正疑惑地想出声询问她是谁,却听小姑娘竟喊了她一声娘,秦母大吃一惊,使劲揉了揉因为年迈而显得浑浊的眼睛,再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这一下来竟发现这小姑娘的五官和自己的云儿有些相像。她有些不敢置信,愣愣地看着秦袖云,迟疑地道:“你是…云儿?”

随着这一声呼唤,秦袖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迸发的情感,一股冲动的热流涌上心头,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因为深深的哀怮而凝结。她扑倒在秦母的怀中,泪如雨下,浸透了秦母的衣襟,大哭道:“娘,是我,我是云儿…”

秦母不知女儿发生了什么,竟哭成了这幅模样,还有这大变的容貌。虽有万般的疑惑,但不自觉地眼眶也红了,女儿就扑倒在自己的怀里,心里却感觉有些难以描述的悲伤,仿佛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永远地失去了……

她眼眶湿润,轻轻拍着秦袖云的背脊,安慰道:“乖囡囡,乖云儿,莫哭……”

秦袖云没有再去控制这股莫名的情感,心里颇有几分感慨,原主和她母亲的感情,真的很深厚啊,只是造化弄人…可惜了。

等察觉到秦母的身体有些坚持不住了,秦袖云忙从她怀里起来,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眼圈通红地笑道:“娘,我们先进去说话吧,我再和你解释。”

屋子里面光线有些昏暗,窗台底下放着一张雕花木床,估计还是年轻时的用具,散发着老朽的气息,上面的被褥打满了补丁,床边上摆着一张断了一条腿的方桌,上面放了一个缺口的茶壶,配着几个不成套的杯子,几条高矮不一的凳子塞在桌子底下,便是这整间屋子的摆设了。

秦袖云镇定下心神,从桌上斟了杯茶水,喂秦母喝下后,小心地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又给她盖了一角薄被,掖了掖,方从袖中拿出那一株药草,故意做出小女孩撒娇的样子在秦母的面前晃了晃,语气自豪地道:“娘,你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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