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我不随便去问,除非你自己想告诉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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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画府祠堂的祭祀开始时,天突然下起了小雨。

原本冬日午后天色就容易变暗,此刻阴雨,气氛就略微有些压抑。

祠堂外有画府的众多侍卫把守,而祠堂中,不过几人。

画府现任家主画从年与夫人,大公子三公子画言成与画玄朗,还有如音与御皇柒这一对夫妇……此外,多了一个穿着茶白裙裳,眼上蒙着薄纱的女子……夙微生。

虽然如音的请求让他能够进入这祠堂中,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本是个跟他们没有关系的外人,所以安静地站在最后方的角落。

他的眼睛受了刺激敷了药不能睁开,可武功高强的他,耳力很好,即使只是站在这里,能听听,能亲身感受一下此刻这一切,他也是很开心的。

祠堂中一个下人都没有,连平日跟在画夫人身边的芳姑也没有进来,祭祀的过程,所有的事情,都是画言成与画玄朗亲力亲为,如音也会在旁帮忙。

画从年手中举香,对着祠堂灵台上那些整齐摆放的牌位,口中缓缓念着什么,神色严肃而郑重。

大家的神色也都很严肃,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如音心中有些感慨,眼里看着那些牌位,还有她二哥的……

悄悄转身看了一眼站在后面最角落的那抹身影,微生……心里一定很不好过。

她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深爱的人离开自己,她会是怎么样?

突然手被轻握了一下,暖暖的温度,她抬头看站在她左边的人,御皇柒并没有看她,只是就那么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掌。

门外一帘细雨,淅淅沥沥,祭祀的过程并不长,然后,画从年将搁在台上的小巧锦盒拿至手中,打开。

取出里面躺着的那枚龙牙,画从年双手托举,对着那些牌位又是恭敬三拜。

画言成在身后双手托着那把银戟,画从年转身,将手中的龙牙,合到银戟上端的那凹槽之处,刚刚好吻合的一个形状。

就在画从年轻轻松开手的时候,那龙牙扣上银戟凹槽之中时,似乎有微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如音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有——

而她的左手上,突然传来微微刺热的感觉,她低头看,那一直系在她手腕上的龙鱼内丹,隐隐约约泛着光亮。

当她再抬首时,惊讶地睁大了眼——

因为画言成双手托着的那一把原本看着挺普通的银戟,此刻从龙牙镶嵌的位置开始,渐渐蔓延出淡淡的光芒,逐渐笼罩了整把银戟的全身,变得如此耀眼。

这跟她在现代的时候所看过的那些武侠电视剧里呈现的简直一样,甚至要更耀眼绚丽而神奇,她有些呆住了。

嗡嗡嗡嗡——

空气中有一道似有似无的声音,似乎从银戟之上传来,似乎那银戟不止有光发散,还有声音微微震动散出,穿过祠堂,一直向外扩散,淡而悠远。

轰——

不远处的天空突然一道强烈的闪电划过,划开了阴沉的天幕,那嗡嗡之声渐渐被闪电掩盖,也被那淅沥的雨声掩盖。

如音简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她就这么直愣愣地看了好一会,直到那光芒逐渐消散,龙牙银戟回复到原本的模样。

画从年将合二为一的龙牙银戟立在祠堂中的灵台旁,就好像一个威武的战士,守护着这里。

一切结束之后,众人往外走,画夫人转身时,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那抹茶白的身影。

“娘——”

如音本要等她一起走,看她停步,便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画夫人没说话,只是移了步,朝仍站着不动的那抹身影走去,如音赶紧跟上。

“姑娘……如果愿意,便在画府多住两日养伤吧。”

画夫人语调温和,夙微生却浑身一怔。

他没回答,脸色似有些拘谨与无措,这些细微的变化,只有熟悉他的如音才看得出来。

“微生……”

她轻轻唤他。

夙微生才像是回过神,垂首道:“谢夫人好意,微生实在无颜叨扰。”

他的声音很轻。

画夫人目光落在夙微生的脸上,像是几分打量,如音不知道母亲此刻在想什么。

“……随你自己愿意罢。”

画夫人最终点了头,转身要走时,又最后看了他一眼,门外的芳姑迎上来,扶着她离去了。

“微生,我送你回房间。”

如音觉得,刚才母亲最后看微生的那最后一眼,似乎包含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送夙微生回房间的那一路,两人也并没说话,如音觉得气氛有点低,转眼看回廊外的庭院景致,道:“画府挺美的,也不奢华浮夸,一景一物都让人觉得舒服。这不,下着雨,也别有一番情趣。”

她伸手,掌心接住廊外滴落的雨滴,神色轻松了些。

这一次意外找回了龙牙,让神兵再现,爹娘与兄长心中定然欣慰,她自然跟着高兴。

夙微生依然没说话,他在感受……这么正大光明走在画府之中的感觉,以往每次来,都是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生怕画府的人发现了他。

“微生……之前我差点误会了你,对不起啊——”

如音再次认真道。

“不怪你,是我做法欠妥。”夙微生开口。

“我爹娘是讲理的人,你看,刚才我娘还留你多住——”

“小姐,小姐——”

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如音转头,看到一个小侍女。

“小姐,老爷与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那时候已经快到房门口,夙微生道:“我自己可以,你去吧。”

“那好,等会我再过来看你。”

如音跟侍女走了,夙微生自己扶着门框迈进了屋内,自从知道他是女儿身,画府给叶痕安排了他隔壁的客房单独休息。

习惯了着男装,穿着裙裳倒是觉得不自在,可他现在也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只是走到了床榻前坐下,想起什么,伸手去摸枕下,然后将一枚玉佩紧紧捏在手里。

“我终于……把承诺的事情做到了……”

两年了,终于完成了。

可这两年至少心中有一个执念在支撑着她,而现在……心里却变得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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