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悠悠岁月(132)三合一(1 / 2)

加入书签

悠悠岁月(132)

这份文件, 在别的地方,这就是一份上级下发的文件。

而在县城这地方, 消息灵通的人多了去了。老二比较厚道,又觉得不是啥荣耀的事, 是不会往出说的。但老三要是那么好打发,就不会是如今江湖上还有传说的金怪了。

他找周文吃饭,就在私家菜管的大堂。进进出出的,多是有点小身份的人。

也都知道这二位是谁,过来敬杯酒, 说句话, 然后再背过身竖着耳朵, 听几句闲言碎语。

然后, 大家就知道。那个红人秦凤兰家里跟上面两位大佬的家里, 翻了脸了。

对秦凤兰眼红的人多了去了,还有所占的那些位置。

有位副院长,亲侄女是医学院临床医学毕业的,愣是没安排进自家的医院, 无奈把孩子安排进了开发区那边的分区医院去了。待遇是截然不同的。

不知道多少人跟这位副院一样,知道了这消息, 跟闻见腥味的鲨鱼。

没几天, 她从一线岗位转为主管后勤的领导。安排进去的关系户都被清退了出来了。

这对秦家来说,可算是天塌了。

儿女的年纪都不算小了。原指望在县城工作然后在医院找个对方。最好是护士或是也是家里有背景的, 如此才算是把稳。

可结果呢?全都回家种地来了。

怎么说对象?丢人都丢死了。

两口子又提着东西上金满城家, 意思是跟桐搭句话, 咱真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云云。

李仙儿这回放聪明了,就道:“这咋还有桐的事呢?可不兴这么胡说。说的好像是桐公报私仇一样!没有的事!上面要干啥,是桐能说了算的?怪只怪凤兰,当初安排工作的时候怎么不把尾巴擦干净。没学历,当初就该花钱弄个函授。没经验,就该在哪个诊所开好工作证明的。要是啥都准备完善了,就是再查也不怕的。当然了,她那么周全的一个人,为啥没想到这地方,咱就不知道了。”

事实上是现在的函授一点也不值钱。

审核也不是只看文凭的。

但你连文凭都没有,第一个淘汰的肯定是你。

不过这道理显然李仙儿不知道,作为秦大哥秦大嫂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心里还寻思呢?是啊!凤兰当初这是咋办事的。

出了金家的大门,秦大嫂还说秦大哥:“你妹子就是藏奸,想拿这事拿捏我。只要一天不彻底办好,她就能拿捏我一天……”

秦大哥呵斥:“别胡说八道,就是老金家使坏……”

秦大嫂才不信:“她林雨桐一个养猪的出身,死了娘爹不要的孤儿,能当大官?在京城就是大官了?”

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四爷和林雨桐在京城是啥职位,干的是啥工作。只知道是调到京城去了。

老百姓也对这干部那干部的,没有什么清晰的认识。

金家人就算是知道,但具体职位,包括金满城在内的人,也都没说过。就算是金满城吹嘘,也只说是大干部。具体的,都算是留了心眼,没往外秃噜。

秦大哥倒是听凤兰说过,已经调任卫|生部的副部了。说是在卫生系统里,几个绝对的领导之一。

但跟家里这婆娘,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她在耳边絮叨,越是絮叨,秦大哥这心里越是觉得不得劲。也有点怨怪凤兰:你说你给你侄子侄女办事,该是怎么把稳怎么来的吧。这如今算是怎么一回事。当初只安排在镇上的卫生院,也不给人看病,管管库房,管管器械,一样的拿工资。这不是啥事都没有了吗?

你看现在这整的,百忙了一场。

回家就给凤兰打了电话,问问能不能退而求其次,安排到太平镇或是别的小乡镇也行啊。

凤兰自己正焦头烂额,气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消停的种地去。要是种不了地,就出去打工去。在哪混不到一口饭吃。人家行,他们怎么就不行。别跟我说,我不管也管不了!”

这边刚挂了娘家的电话,气还没喘匀称呢。家里的门一响,男人回来了。

她冷了脸:“干嘛去了?”

男人进门也没换鞋,手里拎着的公文包也没放,进来直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今儿……我的调令下来了……文化局副局……”

算是冷衙门。

凤兰耻笑一声:“嫌弃啊?没有我,你还在药房搬药箱子呢。”混到副局了还不知足?想怎样?

男人低头沉默了一瞬:“……你看……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搬药箱子的小伙计……凤兰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对谁都热情,对谁都好心……看见我搬药箱子还搭把手……我或许是变了……人都会变……但你不觉得你变的面目全非了吗?”

凤兰愣愣的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离婚吧。”男人沉默了半晌才道:“孩子今年高三,照样跟着我爸我妈住,不影响孩子。咱们先办证,离婚不离家。等孩子上了大学了,咱再跟孩子慢慢说……”

“这个时候……你跟我提离婚……”凤兰苦笑一声,然后起身,眼神冷了冷,“你跟那谁的事,真当我不知道?我提醒你一次,收回你刚才的话。否则,后果一定不是你想要的。”

男人的面色一变:“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给我放老实。”凤兰冷着脸,“婚姻关系还得保持。你跟她是怎么回事,我不问。我以后又是怎么回事,你也别过问。别觉得这样我好欺负我跟你说。看我倒台了,就觉得你能翻身了?笑话。桐整顿医疗系统,是公事。不是针对谁的。”她拿出电话,“不信吗?”她找出电话号码,然后拨出去,按了免提,手心里却出汗了。

终于,在男人戏谑的眼神里,电话被接起来了,应该是已经睡了被吵气了,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少了些威严,她说:“喂……”

看着男人的脸瞬间变色,她的眼泪差点下来,“是我,你睡了?”

林雨桐看了看电话,听出是谁了,她‘嗯’了一声:“没事,你说……”

凤兰的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那王八蛋要跟我离婚……”

林雨桐皱眉:“你踹了她再找好的!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怂了?哭啥啊?”

凤兰吸了吸鼻子,“桐啊……你说我不在医院干了……出去单干怎么样?药店……医疗器械……”

手里攥着医疗系统的人脉,又深知这一行的深浅。

她要是干这个,肯定是能成的。

林雨桐沉默了一瞬:“合法经营,别赚昧心钱。”

凤兰笑了:“好!每一分钱肯定都是干净的。”

很晚了,说了这几句就挂了。

凤兰拿着电话看着面前的男人:“要离婚也是我跟你离。你想跟我离,再跟那个狐狸精?别觉得有孩子在我就会手下留情。想要你身败名裂,只不过分分钟的事。也别动歪心思,想着把我怎么着之后你就能如何如何。我出事了,会有人过问的。想要继续当你的副局,就老老实实的过吧,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等吧,等孩子考上大学之后,咱再说。”

然后进了卧室,扔了一床被褥出去。

分居,但是暂时不离婚。

而另一边的林雨桐,靠在床头,心道:还是心软了。

凤兰也算是有决断的人。辞职了,剩下的不管什么事,就牵扯不到她身上了。

算是利索的从一个泥潭里脱身了。

她得罪的人不少,这会子都恨不能把她撕成碎片。她离开了,就把一群鲨鱼给摆脱了。要不然,在一个单位,不说时不时的得当心那群人找茬翻旧账,还怕真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再折进去了。

她来了个干脆的,不干了!

跟以前做了一个切割,算是断尾求生了。

看来,这些年,也是历练出来了。

老家的人在秦家倒霉之后,也有说:“老四和桐太狠了。这以后是不是老金家得得罪不得了。谁得罪他们家,她就从根上把人家给撅了。太霸道了些。”

就有人反驳:“那照你这么说,医院都让给这些四六不懂的,你就满意了?叫我说,早该这样了……一个个的都是二把刀的,在医院枉死了,就都满意了。”

边上马上有人赞同:“是这个话。再说国家这政策,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没道理的事,上面能同意?秦家的孩子回来了,你咋不叫他们给瞧病去呢。”

有人就解释说:“在医院工作不一定得回看病……”

“那不会看病上医院在医院吃白饭呐?更不能要了。”又说,“不会看病,最起码得大概懂一点吧,他们知道啥药是干啥的不?”

这非要这么抬杠,就没治了。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觉得,桐是真了不得了。

以前再怎么说,也都觉得没什么距离感。等真随便一出手,下面那些在这些小老百姓心里是挺大的领导的领导,跟个陀螺似的转开了,人家说咋就得咋。这才知道人家的能量。

一句了不得了,就不能表达这种心情。

老城巷子的人就说马小婷:“……你看你……桐那么能干,提携子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弄的跟人家那么生分……你家的孩子将来靠谁去……你看你二哥家……人家清平你说跟着沾光不?”

计较那三瓜两枣的,丢了一座金山,是不是蠢?

马小婷白眼一翻:“我怕啥啊?俩孩子姓金,是他金家的孩子。安排不安排的,他们看着办。”

这人就摇摇头,跟这种逻辑的人,就没法说话。

凭啥姓金就一定得照看了?

没看清丰在家呢,清辉据说已经跑京城去了。

清辉一口一个大姐夫的叫着,哄的徐强乐呵呵的带着他把保洁公司给注册下来了。

周末,四爷把孩子叫回来吃饭,就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开张?”

清辉摇头:“先不急,我周一找一家保洁公司应聘去。打算再人家的公司先干一年。之前我就去那些公司转过,看着简单的很,就是打扫卫生,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比如地板不同,打扫的方式就不同。还有卫生间厨房这些地方的清理,也都是有诀窍的。更关键的是,我不知道行情。比如新装修的房子,开荒打扫该怎么收费,如常的清理又是怎么收费。出去包活又该怎么跟人家谈,合同跟人家怎么拟定?这什么面积什么标准……还有那些高空作业,比如擦户外的玻璃那些……需要什么装备……这些活咱能不能接……我得先弄清楚。要是半年不行,我就干一年。得把这一行摸透了,才好上手……”

四爷诧异的挑眉,还别说,是个干正事的。

关键是肯吃苦。

林雨桐就问:“那你是住过来还是?”

清辉吓的摇头:“自己住吧,我家那边房子是现成的。我平时在外面干活,也不用开火。有空我回来改善伙食就好……”

主要是怕住在一起被管束的太严。

那……也行吧。

清远羡慕的不得了,低声道:“有空到你那边玩……”

小样,屁大点就也想扑腾着翅膀翱翔了,还嫩了点。

三月三,是个好日子。

江汉要给自家儿子结婚了。

江水和于文文,到了不得不结婚的时候了。

肚子大了,眼看就到预产期了。江水妈这才松了口。

没一只眼睛能看上于文文,但却真舍不得孙子。

于文文在这个圈子里没几个熟人。就跟清宁的关系熟悉,后来通过清宁又认识了清平,反倒跟清平更谈的来一些。

两人一块出去吃饭,找个小馆子吃个麻辣香锅,就能吃的心满意足,顺便还感叹一句,看咱两多能吃,一顿饭就花了五六十。

背景各方面相差不大,做起朋友来没有压力。

因此结婚的时候,找这姐妹俩做伴娘。

江水妈私下跟老公说:“就这还说这姑娘简单,没心眼。如今看看,心眼比谁少了?我原本安排了我娘家的俩姑娘充场面的,她倒是机灵,找个金家的人给她张目。这不是跟我叫板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要是愿意,怎么看都是顺眼的。这要是不愿意,怎么看都能挑拣出毛病。

自己找了金家的姑娘来,不说明人家孩子还是有一些交际能力的吗?

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又成了居心叵测了呢?

他就说;“不管是哪个姑娘,你儿子总会属于另一个女人的。你这么轴着,好像谁就把你儿子抢走了一样。他不还是您儿子吗?连带了多了一个闺女进门还要添一孙子,你到底是哪里吃亏了?”

江水妈眼圈都红了:“水水以前多乖啊,现在呢?我说什么都不听,我不愿意他也要娶……”

你快拉倒吧。你儿子跟乖从来就不沾边。

之前说儿子打从认识这姑娘都不怎么着家了。拜托好吗?你儿子打从十五岁之后就咋着家了。倒是最近,为这婚事,回家倒是勤快了起来。叫结婚后住到家里来,也一百个愿意。

“快擦擦眼泪,叫人看见了人家还不定说什么呢。”本来婚礼到现在就已经被人背后念叨了。

这边当婆婆的眼泪掉个不停,那边于文文拉着清平的手,眼泪也下来了,“……我是不是错了……”尤其是看到自家爸妈在这环境里,紧张的坐立不安的时候,更觉得如此。

清平能说啥呢?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