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婵儿姑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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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婵儿一脸欣慰,道:“司公子说的是。”

罗青山见冰婵儿的小鬟并未在嘴上包扎湿毛巾,慌忙问道:“你这小鬟,为何不戴上毛巾?”小鬟瞟了他一眼,道:“不管冰姐是犯了何种疾病,我都不怕,誓于冰姐同生共死。”她如此一言,罗青山不禁对她刮目相看,只觉眼前这位小鬟赤胆忠心,实在可卿可佩!

司乘法对小鬟道:“婵儿姑娘是天下闻名的艺女,天下之人对她的身体状况都甚是牵盼,你身为她的贴身小鬟,不要这么说死说活的,况且婵儿姑娘所染的并不是什么天花。”

冰婵儿从病榻上缓缓坐起,有些无奈的道:“司公子何须安慰于我?若不是感染了天花重疾,何以你们都要戴上药水浸泡的毛巾,难道不是怕我的重疾传染给你们?我冰婵儿这十多年来名满天下,万人献媚,不曾想到头来,却只有这一个贴身小鬟敢以面待我!”她的言语之中几分无奈又几分讽刺,司乘法见她神情滞涩,与之前在汴州歌舞的风发神气截然不同,心中不禁想到:“万人关注的一代艺女,到头来只剩一个小鬟相待,难怪她要自寻短见了。”

那小鬟只是双手紧紧的握住冰婵儿的手,道:“冰姐,我们名义上是主仆,但你待我实则犹如亲生姐妹一般,我绝不会离你而去的。”

罗青山是天子万骑,一生效忠皇上,听得小鬟对主子这般不舍不弃的忠义之言,心中更是佩服不已。其实他是不知,冰婵儿和那小鬟早已逾越主仆关系,其实这般言语,已不能说是忠义之言,倒是姐妹之间的款款深情了。

冰婵儿服药过后,白靓说起将她移至府衙养病,哪里人多好照看,冰婵儿也不推辞,只道:“换个环境也好!”

司乘法即刻告知徐良,在府衙后堂腾出一间房子,以作冰婵儿养病之用。司乘法怕冰婵儿再次想不开,以图自尽,将房子内的一切利器全部撤除,就差把屋中的横梁给截断了。

冰婵儿第二日就搬进了府衙。司乘法去看她,怕她敏感多心,索性也不用湿毛巾捂住鼻嘴,直接走进她的房间坐下。这一回,冰婵儿却大显惊讶了,问道:“司公子,你怎么不戴毛巾了,你不怕我把病疾传染给你吗?”

司乘法心中自然害怕,但依旧故作淡定的道:“你那根本不是什么顽疾,你要放宽心的配合白姑娘医治。”

冰婵儿心中如何不知这是司乘法来劝慰她,想到自己这十多年来天下有名,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没有一个人真真切切的关心自己一回,而在自己遭受天花疾病之时,还有这么一位少年来关心自己。心中倍感温暖,顿时呜呜的就哭泣出来。

司乘法见冰婵儿哭泣,以为她还是担心天花重疾,口中就只是劝慰,心中却想到:“这成名于天下的人终究也是普通人,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神秘莫测。”

待得司乘法走后,小鬟问道冰婵儿:“冰姐,你为什么又哭了?司大爷不都说你不是感染了天花嘛?”冰婵儿脸色显出几分高兴神色,道:“鬟儿,你跟我这么久也不知我心意?我是高兴交上司大人这个朋友,现在连家丁都怕看见我,司大人却嘴鼻不捂毛巾就敢来探望我。他丝毫不嫌我染病在身,仅有数面之缘,他真心相待,我难免有些动容。”

小鬟点了点头,颇有自信的道:“那是他的荣幸,冰姐天下闻名,乃是今年上元灯节的首选舞女,这次专职到长安彩排上元灯节的曲舞,司大爷不过是想来巴结巴结了。”

冰婵儿道:“鬟儿可不要这么说,我如今染了天花重疾,随行的家人都怕见到我,司大人却坦诚以待,如此重情重义,不要胡说。”

小鬟“嗯”了一声,道:“出门前老爷特意嘱咐这群下人好好照看冰姐,他们贪生怕死,我一定要告诉老爷,通通扫除冰家大门。”

冰婵儿微微一笑,道:“这个也不怪他们,只怪我刚刚出道之时,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艺女,瞧不起他们,还天天欺辱他们。其实他们都是我冰家的忠实之人,要不然,爹爹也不会让他们护送我。”

冰婵儿早年在扬州以一曲《关雎》之舞天下闻名,最后接连演出二百多场,赚的白银四千多万两。其父也不开柜房,专门成为其女儿的包装“公司”,就相当于21世纪的经纪公司,被称“婵儿庄”。冰婵儿由此成名,更是觉得自己天下无双,谁也不瞧在眼里,以致连看护她长大的奶妈都道高攀不起,说她变化太大,冰婵儿毫不为异,依然我行我素。她架子极大,得罪了不少家中的伙计,仆人,父亲也常常告诫她,要她低调为人。也怪她年龄幼小,从来没听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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