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表白(今万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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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昆明的夜晚不像深圳,阵阵凉意尽上心头。陶以洹坐在阳台上喝着啤酒,一瓶又一瓶,可怎么脑子就那么清醒。金粟兰哭着说的那些话他无法反驳,也无力去反驳。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候这般讨厌自己是陶家的二儿子,陶以深的弟弟。

“呯”的一声,啤酒瓶子被狠狠砸在地上,然后碎了一地,连那没有喝完的酒也洒得到处都是。这就是他的爱情吧,碎了一地怎么也拾不起来,看着那碎在地上的酒瓶,他突然笑得惨兮兮的。

那一夜,金粟兰也没有睡着。虽然她与陶以洹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但在爱情的世界里,只要心动了,其实不分时间的长短。陶以洹,即便不是陶以深的弟弟,好像他那样的人也不是自己可以高攀的。也难怪陶以深不让他们在一起,自己这么个平凡的女生怎么能做遇见白马王子的美梦。

想到陶以深,他的脸便在脑海里浮现。他的好和坏都无法以平常心去衡量,所以离他远远的,不要去招惹是最明智的。金粟兰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笑得有些惨淡,陶以深,这辈子总算再也不会跟你有交集,再也不用看到你那张恶魔般的脸。

第二天,金粟兰接到陶以洹的电话。

“我下午回深圳,能再见见你吗?”

金粟兰拿着电话想了好一会才说:“还是不见了吧。”

“我们,我们就真的这样结束了吗?”

“以洹……”

“我宁愿我是庄成宇,只是那个技术男。”

“可是,你不是庄成宇,你从来都不是。”

“是啊,我不是……我不是……”

挂了电话,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滑落下来。

“粟兰,你怎么啦?”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金粟兰胡乱地擦了一下眼泪,然后装着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妈,没事。”

“没事怎么哭了?”

“没有哭,只是风大,迷了眼睛。”

母亲看了看周围的花草,连叶子都不曾动一下,哪里来的风大。女儿突然跑回来,她本来就觉得有事,不像女儿自己说的那么简单。那天突然来了那个姓黄的记者,她心里就更犯嘀咕。她曾试着旁敲侧击,但女儿口风很紧,死活也没有透露半点信息。二十四岁的女儿,正是人生里最好的时节。除了工作可能让她不顺心,恐怕还有爱情吧。

“粟兰,你跟妈说说。”

金粟兰欲言又止。她的确是想有个人说说,但如何跟母亲开口。说陶以洹,那似乎就要把陶以深扯出来,也会扯出自己在望丛岛的事来。如若母亲知道自己经历了那些事,要让母亲如何去承受,如何不去担心。所以,她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失恋啦?”母亲又问。

“妈,你别问啦!”

自己的女儿还是了解的,她没有反驳,想来真的是跟爱情有关。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当然也可能就是前几天来过的姓黄的记者,但会让女儿流眼泪的男人倒也没资格做自己的女婿。

“粟兰,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金粟兰笑了笑,然后拿了工具去干活。只是,作为母亲,担心女儿的心却并不能那样轻易放下。

陶以深这几天都在处理清理门户后的一些事。在码头上截获的那批毒品被他一把火给烧了,他绝对不允许有毒品流入望丛岛,那么美丽的地方,不应该受到毒品的浸蚀。至于老贺,被带走的第二天就疯了。他那走私毒品的儿子跑得倒是挺快,也顾不上老子和家人,自己一个人逃命去了。至于老财,原本谋划的一切就那样被陶以深击碎,他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失败,一下子竟然得了失语症,天天像个哑巴似的咿咿呀呀,倒也跟个废人差不多。

从老财家出来,陶以深心中有些悲哀。无论老财还是老贺,当年都是跟着父亲一起打天下的,既然都到了这把年纪,野心不死,到了晚年居然落得这么个下场。老财的儿女都没有在道上混,他们有自己正经的工作,所以这次事件,陶以深也没有追究他的儿女,只是让他们看管好自己的父亲。一把年纪了,总不能真要了他的命。

“先生,二少爷回来了,说在办公室等你。”

刚上车,凌川就这样报告。

“他回来干什么,这走了也没几天。”

“秘书说看二少爷的心情似乎不好,先生,你们兄弟是不是……”

“是什么?我又没再绑他的女人。”

“先生,我是说你们是不是又有什么误会?”

“误会?”

陶以深想了想,最近也没什么事,而且陶以洹走的时候他也去送了,他们俩当时还蛮好的,能有什么误会。

待陶以深回到陶氏大楼,陶以洹已经在办公室等了好一会了。

“怎么突然回来了?”

“哥,你知道吗,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讨厌你是我哥。”

陶以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陶以深原本想解领带的动作就那样停住。

“我又怎么你了?还是你又听什么人胡说八道了?”

“粟兰跟我分手了!”

“分手,为什么?”虽然那天在电话里金粟兰的确说过要跟陶以洹分手,但他没想到那个女人会是认真的。

“为什么?因为你……因为你是望丛岛的王,因为你绑架了她,因为你是我哥,还因为我骗了她。”

陶以洹说话有点大喘气,害得陶以深的心跳慢了半拍。

“什么叫我绑架了她,我是你哥,她就要跟你分手?”

“哥,她不过是个平凡的人。你让她经历了那么多事,但凡是正常的人都会害怕再跟我扯上关系。因为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被绑架,也不知道下次被绑架会不会丢了小命。哥,你为什么是我哥,为什么?”

“那你得去问妈,是妈把你生下来的。”

“哥,我现在有那么好笑吗?”

“那你回来找我做什么?要我去给你的女人保证不再绑架她,还是因为被她踹了气不过,回来找我撒气。说到底,她还是不够爱你,如果够爱你,就不会在意这些事。”

陶以洹觉得自己有点鸡用鸭讲。他原本是一身怒气回来的,想跟哥哥打一架,又或者是大吵一架,那样好像心里会舒服些。但是,当他坐在这里等哥哥的时候,心好像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是陶家的二儿子,陶以深的弟弟,打从出生那天起很多事都注定了。若说是哥哥害他丢掉了爱情,他自己又何尝没有责任。如果一开始就告诉金粟兰自己的情况,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事发生。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也没办法去后悔。

“哥,你这辈子谈过恋爱吗?爱过一个人吗?”

“怎么,你是觉得你哥不懂爱情?”

“你懂吗?”

“不过是一个女人,至于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吗?你要真喜欢她,我找人把她给带过来,哪有那么复杂。”

陶以洹有点无语。也对,这就是他的哥哥,他居然还指望哥哥理解他的爱情。

“哥,我真的真的讨厌你。”他站起身来,然后拿了自己的包。从昆明直接回来的,其实他原本就不应该回来,走这一趟无非也就是浪费了自己的时间。

“再讨厌我也是你哥。”

“对,你是我哥。所以,我祈祷赶快有那么一个女人出现,让她给你点爱情的伤,你就不再这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陶以洹走了,只是留给了陶以深莫名的伤感。他们真的分手了,那个女人到底是哪里那么了不起,居然敢把自己的弟弟给甩了。

“先生!”凌川敲门进来,“二少爷去机场了,也没让人送。”

“随他去吧,他失恋了。”

“失恋?他跟金小姐……”

“凌川,你帮我订明天去中国的机票。”

“先生要去中国哪里?”

“云南!”

凌川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他却没有多嘴问为什么。老板要去云南想来是跟刚刚失恋的陶以洹有关的,只是他不确定老板去这一趟,会不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第二天傍晚,当凌川和陶以深走出机场的时候,昆明的雨迎接了他们的到来。这边的气温比望丛岛要低,加上昆明地处云贵高原的中部,属于低纬度高原,所以这里四季如春。陶以深没有来过昆明,甚至连云南都没有来过。他对于中国的熟悉仅止于靠近香港的几个沿海城市,而他也只去过那几个城市。这辈子,居然还有为了一个女人让他跑这以远的时候。

在出口等着他们的是一辆黑色轿车,来接他们的人自称是某酒店的大堂经理。

汽车在细雨中往市区前进,窗外的景致倒也特别,这里与中国的南方沿海城市不同,也跟望丛岛不同。看到街上偶有身着民族服装的人,陶以深倒是觉得新奇。

“穿那种衣服的是什么人?”终于,他问了一句。

“少数民族。”

“那是什么民族?”

“中国有五十六个民族,其中汉族人占绝大多数,剩下五十五个民族人口相对比较少。先生刚才看到的就是其中几个少数民族的服饰。云南,有二十五个少数民族,是中国民族中最多的省份。”

“知道得还挺多。”

“昨天晚上做的功课。”

凌川其实也不懂这些民族,因为陶以深要来云南,他好歹得了解一下这个地方,所以在网上查了一些资料。

“两位是从国外来的吧?”在前边开车的大堂经理听着他们二人说话,便借着机会问了一句。

“是啊。”凌川应了一句。

“难怪!咱们云南与缅甸、越南、老挝接壤,距离泰国、印度、柬埔寨、孟加拉都不远。所以,自古以来,云南都是中国西南的边陲重镇……”大堂经理这一开口也就刹不住了,像个导游似的把云南的有名景点也都数落了一通。最后他还提到了金墉。说是当年金墉笔下的大理国段氏就是在云南。陶以深知道金墉,那是一个在华人世界里影响深远的人。他的小说都拍成了电影或者电视剧,并且曾经一度风靡华人世界。陶以深也看过一些金墉的影视作品,只是他不知道影视剧说的大理国还真的存在过,一直以为那是金墉虚构的一个国家而已。

车到酒店门口停下,不等大堂经理下车开门,车门就被拉开了。

“陶先生,欢迎你入住花园酒店。”

陶以深点点头,这时凌川也从车上下来。

“陈总,好久不见!”

“凌助理!”

“先生,这是花园酒店的总经理陈总!”

陶以深为他们作了简短的介绍。至于这凌川与陈总的相识还得往前追溯两三年。陈总曾经到过望丛岛,当时就住在陶氏名下的观澜酒店。可能因为同是经营酒店的,所以在陈总入住观澜酒店的那一个星期里,他可是想尽了方法刁难酒店的工作人员。因为出现了这么个麻烦的人,所以酒店方面支会了凌川,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找麻烦。随后,凌川调查了些人,知道他是同行,而且在经营酒店方面还有些成绩,所以特地去会了会他。两个人倒也相谈甚欢,后来便偶有联系。这次陶以深要来云南,凌川便想起了在昆明经营酒店的他来。

陈总亲自帮他们办理了入住手续,又亲自把二人送到房间里。花园酒店的顶层总统套房,视野很好,而且这里的安保也是最好的。

“陈总,麻烦你了。”

“陶先生,您客气了。您能入住我们酒店,是我们的荣幸。二位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在中餐厅备了云南当地的特色美食,为陶先生和凌助理接风。”

做酒店业的人总是对人客客气气,而且脸上永远挂着招牌式的笑容。陈总礼貌而又客气的离开了房间,凌川便开始检查房间里的设施。这一次,只有他陪陶以深到云南,没有带任何保镖。虽然这里是中国,远离了望丛岛,但谁又敢保证没有人对陶以深不利。

入住花园酒店的第一晚,陶以深和凌川都没能睡踏实。云南的特色美食好像还不错,只是有些菜太辣了,陶以深没法吃辣的,所以体会不了那些辣的菜的美味。

凌晨起来喝了杯水,陶以深索性就在沙发上坐下了。凌川原本也没睡死,听到动静也赶快起来看看。

“先生,睡不着吗?”

“嗯!”

“那我陪你聊聊。”

凌川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那个陈总的能力如何?”

“我有调查过他曾经工作的几家酒店,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你很欣赏他?”

“我只是就事论事。先生是想挖他过来?”

“现在我们的酒店没有合适的位置。等有合适的位置,可以考虑他。”

两个男人这样聊着,反倒各自都没了睡意,而天边也渐渐发白。

因为下雨,金粟兰和父母都没有出门。吃过早饭后,金粟兰连睡衣都没换,抱了个靠枕在沙发上看电视。楼下的父母正在算帐,这半年过去了,花费多少,收入多少,还有哪些地方是应该节省而没有做到的。

电话突然响了,金粟兰倒是被那铃声吓了一跳,后来这陶以深给的后遗症,还真不容易好。拿起话同,电话那头的声音让她这被吓的后遗症持续发酵。她连话都没说半句,直接就挂断了电话。但是,电话铃声很快就又响起。

“陶以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现在你家门口,是你出来,还是我敲门进去?”

听到这话,金粟兰立马跑到阳台上看了一眼。因为有院门和围墙挡着,她不确定陶以深是不是就站在外面。

“陶以深,你要干嘛?”

“我等你五分钟。你要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他没有给金粟兰半点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此刻,金粟兰有点慌了神。他不会真的来吧?他来干什么?我不是已经跟他弟弟分手了嘛,他还想要怎样?这些问题在脑子里纠结成一团,她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无论那个男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觉得有必要去门口看看。假如那男人真在外面,她可不希望就这样进来让父母看到。

放下电话,急匆匆地穿了拖鞋就往楼下跑。雨下得蛮大的,此刻她也顾不上拿个雨伞,几乎是一口气冲到了门口,只是那抓着院门的手却突然僵住了。如果他真在外面,怎么办?不会,不会,那个男人肯定吓她的。摇摇头,这才把那院门拉开一条缝,探出头去。一个着深色西服的男子打着伞站在外边,因为伞遮住了脸,金粟兰不确定那是不是陶以深,但是她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金小姐!”

被这一叫,金粟兰看清楚了伞的男人,他是凌川。

“凌助理,你怎么……”

“先生在车里等你。”

金粟兰最不想听到的话却变成了现实,家门外果然停了辆黑色的轿车。

“凌助理,不去,行吗?”金粟兰想笑来着,可突然觉得脸上的肌肉有点僵,好像笑比哭都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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