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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淡淡摇了摇头道:“只是嘴馋罢了。”说完,接过曲绱手里的五指毛桃和土茯苓,转身便收拾起来。
曲绱看着苏清的背影,耸了耸肩,继续拾掇自己的鸡块。
这五指毛桃土茯苓猪骨汤是一道药膳,属于粤菜系,在闷热有雨,令人产生湿困痹酸之感时,中草药五指毛桃和土茯苓有健脾胃、祛湿困的功效,正合此时入汤之用。
苏清觉得前几日夏雨颇大,正适合这汤,清热祛湿,清肝润肺。
因为五指毛桃和土茯苓的外皮坑坑洼洼的十分难清洗,所以苏清清洗时便用了那小刷子,一下一下细细的弄干净。
等到将那五指毛桃和土茯苓洗净之后,苏清将斩好的猪脊骨氽水捞起,起一锅,将五指毛桃和土茯苓一齐放入其中,连着那猪脊骨大火炖煮,然后又转文火下一点细盐调味。
苏清三五不时的来这大内御膳房做膳食,里头的人大都认识了她,看到她捣鼓那五指毛桃土茯苓猪骨汤,便都偷着眼睛往这边观望。
那五指毛桃汤细细的椰子清香,混着猪脊骨的香味,慢慢飘散出来,苏清用勺子轻轻戳了戳那猪脊骨,乳色的汤汁色如淡奶,浸润着猪脊骨,与雪白黏腻的土茯苓的混杂在一起,稠腻香甜。
今天把淑妃打成了苏菲。。。大姨妈大概是要来了~( ̄▽ ̄)~*
第五十二章干姜肉桂羊肉汤
端着那五指毛桃汤,苏清站在内殿门口,却是怎么也迈不出这第一步,她看着眼前细细飘忽的黄色纱帘,脑海里面满满都是那时候泓禄与淑妃说的“封贵人”三个字。
捏着托盘的手紧了紧,苏清低垂下脑袋,身侧却是突兀的出现那李顺的身影,伸手接过苏清手里的托盘,直接便撩开了她面前的那层黄色纱帘。
“陛下。”李顺端着那托盘走到泓禄身侧,躬身道。
泓禄的目光依旧定在那手里的奏折之上,他轻轻的动了动手腕,那奏折之上便圈出了一个红色的圈,那圈利落干净,尾处透着凌厉笔锋。
苏清跟在李顺的身后,双手垂在腹前,低垂着脑袋,一副安分小媳妇模样。
李顺转身,将手里的托盘重新放回到苏清的手里,然后看了一眼眼露惊讶神色的苏清,躬身离去。
苏清手里端着那托盘,小心翼翼的往泓禄身侧挪了一步,然后目光微微下调,看到泓禄笔尖下压,在奏折上大大的打上一个朱色红“x”痕,手里端着的那托盘便冷不丁的抖了一下。
盖上那奏折,泓禄又慢条斯理的拿起另外一本。
泓禄的目光在那奏折上,右手上的毛笔挑入一侧的砚台之中,却在没有触及到那湿润的感觉时,轻皱眉头,看向了那砚台。
光墨的砚台之上,只剩下一些浓墨。
苏清一直惴惴不安的站在一侧,此刻看到泓禄的动作,心中只犹豫了一下,便将那托盘放置在一侧案板上,左手撩起自己右手的宽袖,拿起盛着清水的白玉小碗倒入砚台之中,然后大拇指和食指捻起那方方长长的墨条,慢慢的碾磨起来。
墨条磨蹭着砚台的声音在安静的内殿之中十分清晰,苏清的心中带着几分紧张,她不着痕迹的往泓禄那边看了许多眼,在发现他根本就不看自己之后,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什么情绪,反而比刚开始的时候更加难受憋屈了几分。
苏清帮着泓禄磨了半个时辰的墨汁,那汤被放置在另一处,即便是在这夏日之中,也是渐渐冷却了下来。
合上最后一本奏折,泓禄终于的抬眼看向了苏清。
苏清紧紧捏着手里的墨条,眼眸微垂。
“下去吧。”泓禄的声音清冷,就好似寒日的冷泉,那沁入心骨的清冷通身引寒,搅碎了苏清心中的侥幸。
苏清慢慢放下手里的墨条,宽大的袖子滑落下来,沾到了墨色一角。
“喏。”对着泓禄欠了欠身,苏清脚步有些狼狈的出了内殿。
内殿之中,泓禄看着苏清那消失在面前的身影,眼眸微动,落到那碗冷却的汤汁上,轻轻闭上了眼。
这场犹如单方面冷战一般的事件,一直持续到了金秋盛宴之际。
苏清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在曲折的弯廊之上,她的身上是新换的宫装,月牙色的缎绸腰带飘曳在行走之际,裙裾微摆,露出绯色团锦绣鞋,飘逸的长发梳着宽松的落马髻,随着身姿的晃动显出几分柔意之感。
月光皎洁,夜色暗沉,圆月挂在天际,犹如苏清手里圆滚滚的金秋小饼,泛着光洁的色泽,透着绯气。
不远处,是那丝竹之声,生生绕梁悦耳,带着节日特有的欢愉氛围。
苏清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慢慢的迈入交泰殿之中。
作为内廷宫宴的交泰殿之中,当然器具齐全,场地宽大。
苏清只一眼过去,便看到了那高高搭起的戏台子,圆木的底柱,火红的围帘上是“咿咿呀呀”唱戏人,穿着宽大的戏服,艳丽的桃花妆,纤细的腰肢莲花步伐,绕着台子妖娆婉转,好一出贵妃醉酒。
泓禄端坐在宽大的椅上,身侧是脸色略微苍白的许皇后,再旁边,是画着精细妆容,一脸春风得意色的淑妃,倒是那据说最得宠的应昭仪,却是没有看到踪影。
苏清端着那自制的金秋小饼绕过许皇后,放置在了泓禄的手边。
自那日之后,苏清再没有看到过他,现今突兀一见,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即使在各色气味分杂之中,依旧能让人一下辨认出来的龙延香,随着细风,一点一点飘进苏清鼻息之中,挑动心波。
“陛下,太后与太妃到了。”李顺从一旁小步跑出,附耳在泓禄身侧道。
泓禄不着痕迹的收回放在苏清颈侧的视线,撩衣起身,带起一阵衣风,拂过苏清发梢。
交泰殿正门之处,走过一行人,为首之人,姿态端容,眉目清晰,眼角有着一些明星细痕,眼眸细眯,便带上了几分厉色,梳着高髻,上戴金银步遥,翡翠一月桂的流苏发钗,十分应景,身上是一袭暗宝色绣繁纹宫装,罩着一层黑色镂花纹记浅薄外纱,这大概就是那太后了吧。
再往后细看,便看到了她的身侧同样站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另一个女子。不同于这太后的暗色艳压,这女子身上是与苏清差不多颜色的月白色素衫,梳着三环髻,上面饰物颇少,只一支翠色青玉黛微歇上插,腮边一对碧色耳垂随着步子细微晃动,眉目柔和,手腕处微微露出几颗佛珠。
这是…那皇帝的亲生母亲,尊太妃?和那皇帝的给人的阴冷感觉可是大不相同啊。
这般想着,苏清身侧的李顺却是突兀的挡住了苏清的视线道:“去做道去虚怕冷的药膳。”
苏清身形微顿,收回视线,然后便是对着李顺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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