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即墨贰(2 / 2)
阮霖洲倒抽一口凉气:“百度百科……陈铬,你……”
陈铬望天:“我记得乐毅是赵国的。”
钟季:“乐毅本是燕国将领,后因田单使反间计,被燕王怀疑想要灭齐称王,故而阵前易将,召回乐毅。他怕回国被杀,便投奔了赵国。七十城收一笑间,可惜君王疑心,有良将而不用。”
阮霖洲:“对,不不,我们还是别扯远了。你真相信世界上有火牛阵?要知道,牛是不听指挥的,不可能因为火烧屁股,就一致冲向敌军,更可能的是在原地横冲直撞,相互攻击。”
袁加文忽然出声,抓住关键,问:“所以你认为,田单是用了某种方法,或许是打神鞭?”
阮霖洲卷起手中的竹简,点点头,道:“总要有个原因。”
陈铬想起“百度百科”,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我听李星阑说过,他调查出君王后知道打神鞭的秘密,并把这个秘密传给了自己的儿子田升,用来确保他的太子之位。对了,田升就是田安的父亲,田安还告诉我,前几天即墨传来消息,后胜收到后立即带人赶了过去,自此就音讯全无。”
钟季:“若真如你二人所言,即墨、齐国王室与打神鞭,必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袁加文:“关键在于君王后。”
车内空间狭小,陈铬闻言立马凑到袁加文身旁,脸颊几乎和他贴在一处,问:“怎么说?”
袁加文略有些不自在,伸手摊掌轻轻隔开陈铬的脸,道:“按照阮霖洲说的,当时即墨城的情况万分危急,乐毅久攻不下,变成围城战。莒城有田法章,有太史敫,何必一定要君王后只身犯险?”
陈铬:“她勇敢,坚强,在所有人都放弃即墨的时候,心中仍然存有希望?”
阮霖洲摇头,同意袁加文的看法,说:“世界上勇敢的人太多,但能够在战乱中活下来的,不必有特别好的运气,就一定有特殊的能力。我们可以假设,君王后手里有打神鞭,或者说只有她能够使用这把武器。”
陈铬:“为什么,难道像只有我能用好蚩尤刀,这还是要看血缘的?总不会打神鞭跟黑石一样,是装在dna密码盒里的吧,科学家脑洞也很大。”
“dna密码盒?血缘?”
阮霖洲喃喃自语,恍然大悟:“很有可能!你说得对,陈铬。上古很多器物,武器、法器、灵器,它们虽然是简单器物的外形,但是功能却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的,无论是科学,还是技术的水平。”
他的语速极快,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道:“以血缘为传承,实际上就是器物中包含了dna密码锁,当后人的鲜血滴在这种器物上,密码锁就被打开了,所以只有你能把蚩尤刀的力量发挥至极限。而打神鞭,也只有太史敫这一支的后人才能发挥威力。”
钟季脑袋上顶着一颗巨大的汗珠,几乎有一半是完全听不懂的,只说:“若说太史敫,史书上记载寥寥,太史为其官职,实则并非太史氏。若真追溯,难不成他是姜尚的后人,故而传承了打神鞭?”
阮霖洲叹了口气:“史书上寥寥几颗字,往往记载了太多内容,谁又能读得明白?相传,田法章在太史敫家中为奴时,太史敫就看出他不是常人,任由女儿跟他亲近。然而真到了收复即墨,齐襄王重回王位,封其女为君王后时,却又跟往后断绝了父女关系。”
袁加文懒洋洋躺在窗边,放弃抵抗,任由陈铬往自己怀里钻,不再发言。
陈铬靠在杀手结实且炽热的胸膛上,十分满足,与他一同望向窗外,聊天,道:“如果你们猜得没错,那就很正常了。以前韩樘给我说过,田氏代齐,自己祖宗的江山被人抢走,女儿又嫁给对方,谁能不生气?有点想韩樘了,不知道他长大了没有。”
“不长大才好,弟弟。”袁加文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说着,在陈铬头顶上落下一个吻,“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
陈铬翻了个白眼,拉长声音说:“那还真是抱歉,我长得太快了。”
袁加文失笑:“夏季的黄金海岸,碧海蓝天,我和云朗躲在石头后面看你一步一步向前走,在沙滩上踩出一个个小脚印。趁他不注意,亲了他一口,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
陈铬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小声说:“gavin,还有我爱你啊。”
袁加文笑笑,不说话。
过了一阵,忽然轻轻问了句:“阮教授一直都在研究法器?”
阮霖洲闻言一愣,抹了抹鼻梁,道:“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学宫里找点资料。”
陈铬用手肘撞了袁加文一下,安慰阮霖洲:“他就是这么说话不过脑子,阮教授你别介意。其实只要你人好好的在这,我就觉得心里踏实了。那天晚上,我被关在监狱里,已经快要转化成丧尸,你比大哥还来得快,是你救了我。”
阮霖洲一双墨绿的眼睛陷在阴影中,仿佛是有灰尘掉进眼睛里,曲起食指,用关节反复擦了一会儿,道:“那不是我……我的功劳,关键在于你,永远都不要放弃。”
马车晃晃悠悠,傍晚时分,停在了即墨的郊野。
暮色低沉,即墨方圆百里静如死城,却不是丧尸侵袭过的寸草不生。相反,野外森林茂盛,蒿草长得十分疯狂,本就窄小的管道掩映在杂草中,几乎就要消失于自然中。
陈铬心头一紧,让大家原地安营扎寨。
他聚精会神远望东方,感觉不到一座古老城池应有的充盈灵气,天空中的风也是静止的,黑压压的流云缓慢移动,仿佛沉凝的铁块。
陈铬总觉得很不对劲,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就像……就像第一次来到这里,跟李弘一起被抓到井陉矿场的时候,好像走进了什么圈套似的。”
钟季在路边观察一阵,四处查探,道:“这四周没有人畜足迹,也没有马车印记,杂草长得茂盛,应当已经许久无人行经。”
“一个月前开始有人失踪。”
袁加文捡来一怀抱的木条,生火做饭,望着眼前的脆树枝逐渐冒起黑烟,说:“我在酒馆的任务面板上看到过,有好几个与即墨有关的木牌,悬赏金越来越高,但是都没有完成。陈铬,你认识的那个老者,他的儿子是第一批到即墨来的人,并且是一名墨者。”
陈铬坐到篝火旁,听完背后一凉,迅速给自己和袁加文都拢了拢衣领,问:“你怎么知道?”
袁加文听得眼神一闪,却见陈铬装出一个纠结的模样,说:“知道也不告诉我一声,那些字太多了,我根本就看不进去。”
说罢,比出一个大拇指:“嫂子可以,中文十一级了。”
袁加文哑然苦笑,开始煮粥,把晒干的肉丝、鱼片和皮蛋放进去,再撒了一把盐:“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到街上晃晃悠悠收集点情报。”
陈铬作势轻轻踢了他一脚,无奈:“我们是一个团队,要彼此信任。”
夜里,陈铬和袁加文睡篝火旁值夜,让阮霖洲和钟季睡在马车里。
一只大雁划过夜空,挥动翅膀时,发出扑棱棱的响声。
“起来!”
陈铬听见声音,瞬间睁眼,提着蚩尤刀起身,把所有人都叫醒,同时以灵气包裹长靴,踩熄仍有余温的篝火,紧张低声道:“我听见金雁飞行的声音,很远,很远,在即墨城里。有人用某种方法把整个城池都笼罩住了,怪不得我看不到任何动静。”
“咻——!”
正说话间,钟季挽弓朝天,倏然释放。
一支灵气长箭穿云破月,将经过上空的金雁射落,撞在面前的地上摔得粉碎:“不错,确是金雁。”
陈铬迅速环顾众人,发现阮霖洲与钟季都是震惊,而袁加文则是机警地握住匕首。
每个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正常,可他们之中,必定有那个蛊人。是谁呢?还是说,金朝又骗了自己。
阮霖洲低头查看一番,说:“这只金雁也被病毒感染,身上有寄生的蛊虫。必定是姜氏已经到了即墨城,为什么而来?”
陈铬:“为了打神鞭啊。”
阮霖洲:“姜氏怎么知道打神鞭?她们怎么会不远万里,亲身返现,不惜破坏秦齐同盟,进入齐国的城池,只为找一件武器。”
钟季:“自然是因为,她们也知晓法器的秘密,封神阵,九种古兵器。临淄有奸细,有人对姜氏告密。”
陈铬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要说奸细,不就是金朝?
那他为什么还要反复向自己告密,他明明心中不甘,不愿意蛰伏于姜氏手中,却还在为她服务。
到底有什么目的?
袁加文抽出匕首,慢慢向马车走去,边走边说:“假设即墨城中有打神鞭,姜氏来这里也是为了它,但是她们控制住整个城池,却仍旧放生还者外出求援。”
钟季:“请君入瓮?”
袁加文停在马车旁边,举起匕首:“我们几个,哪有值得她们请的地方?况且陈铬跟她们还流着同样的血脉,应当尽量不与他起正面冲突才对。君王后为什么只身范险?”
陈铬:“因为她的血缘,只有她才能使用打神鞭。”
“剥——!”
袁加文忽然挥刀,刺入马车的底板。
车辆瞬间从中炸开,碎裂的木片如水花四溅。他欺身上前,一把抓住车底下的一个白色身影,扔到四人中间的地面上。
陈铬大惊:“田……安?你怎么来了!你在车底躲了一路?”
正正中中躺在地上咳嗽,一脸花不溜秋的少年,不是田安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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