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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尽欢后,赵湛的脑子也冷静了下来。
原来他不在,颜欢也不会孤独寂寞。
对每一个初恋的人来说, 这个认知都很残忍,就像第一次发现世界不是绕着自己转的孩子一样,发现心爱的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娱乐甚至是友人。温美人是他亲手选择的,可以在后宫里当她盟友的人,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一分失落。
在大事上杀伐决断, 摸爬打滚到皮实,惟独在爱一个人上面, 赵湛始终未经磨练, 会为了一些幼稚,微不足道到可笑的事情而动容。
“嗯……”
怀中人有了有动静,赵湛低头, 轻轻拍打她的背, 她又安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静谧的脸庞上。
颜欢欢的眼睛真漂亮,漂亮得他这种对诗词歌赋没兴趣, 也从不为此感到自卑的人, 也忍不住惋惜自己为何不通诗文, 记下这画也画不出来的明眸。永远鲜活艳丽,在清雅的山水画里是一抹浓墨重彩的油画,怕是世间再无这般人。
而当闭着眼酣睡的时候,所有侵略性都敛在眼皮底下,难得的一刻温顺乖巧,教他无论如何也发不出脾气来。
赵湛暗自叹气,难得想惊喜一把,结果发现人家根本难过寂寞,他憋了一肚子委屈,然而手上的动作,却在轻柔地替她整理乱发,怕随着她的下意识动作而落到脸颊上,发痒扰了她的好梦。
她的一切美好都带着热度,将他冷硬的心炖得软软烂烂的,拈起来尝一口,全是甜味。
怎么可能生她的气?
他睡不着,颜欢欢却睡得很好,洗了个尽兴的热水澡,喝了两杯小酒,又滚了一次床单,有体温偏凉的美人捂住她睡觉,美滋滋,连梦里都在风流快活。
这一觉,足足睡到了天际火烧云的时辰,她是被饿醒的,睁眼的时候,他还在睡。
颜欢欢不知道他曾经醒来过,就探手进去揉了一把,将他揉醒了:“皇上,起床啦!”
“……”
臭流│氓。
赵湛瞪着她,无可奈何。
“我饿了,陪我去用膳吧。”
“你跟随井说一声传膳,会送上来。”
颜欢欢瘪嘴:“难得皇上出宫一趟,还在房里用膳,岂不是浪费了大好山河?我们在外边吃吧!顺便把那些小姐姐叫来伴舞助兴,唉,要是有什么有趣的花样就好了,头几天看还挺有意思的,现在都看腻味了,不过……咦?”
“溯儿呢!”
“……啊。”
这时候,两人才想起被遗忘到不知道哪个疙瘩里的亲儿子。
赵湛一时难掩愧疚,虽然知道儿子不会冷着饿着,说不定他一走,早就有下人上前献媚,让他好吃好喝的休息。再不济,温美人更衣离开时也该碰见他,二人经常在长乐宫碰头,应该很熟才是。可即使有万般理由,也改变不了他把儿子忘在那的事实,他眸
中,带着浓浓的歉意。
他将自己独自进去莲花池来寻她,忘了把儿子也一同带回去的事和盘托出。
颜欢欢反过来安慰起他来:“他又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估摸着站没一会,就有宫女送来椅子坐着,再不济,有想讨好他的太监跪下来充当他的椅子也不奇怪。没必要把他想象得这么凄惨,待会让随井叫他过来一道用膳就是了,啊,叫上福安和温美人?”
儿子虽然重要,但也没打算把他养成娇贵的花骨朵,要是搁在闹市大街上把儿子给忘了,肯定得发飙,但避暑山庄有重兵围着,且溯儿身边也有伺候他的宫女太监跟着,别说出事了,饿着都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像小时候那样去哪都跟在身后,怕他磕着碰着了。
“福安?”赵湛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跟她感情很好?对了,朕刚才就听说福安跟你一起在莲花池,她很怕生,不熟悉的命妇长得再和善,都只愿意远远地打个招呼,上回皇后说要好好教教她,难道是真教过来了?朕倒觉得不必,孩子自有她的性子,何况一个小姑娘,再怎么样都是朕的公主,且随她性子来,毋须逼她改变。”
说到女儿,他难得地多话了起来,显然也是用过心的。
虽然福安并非己出,但见皇上对女儿疼惜,颜欢欢不但不嫉妒,反倒很高兴一一像赵湛这种会为小事委屈,暗自吃醋的,是很没经验的表现,就像小姑娘因为男友冷酷无情地对待其他女人,或是为了自己放朋友、家人或是同事的鸽子而偷着乐,都是幼稚。
颜欢欢知道自己下半辈子和皇上绑在一起,自然希望他人品过关。他轻蔑皇后的女儿,表面上是贵妃占了宠爱的好处,本质上,则是他缺乏责任感,不尽父亲的责任。
花无百日红,今日他能这么对朋友,当感情变淡后,他也同样能这么对你。
对皇后的教育方针,颜欢欢不多作评价,也不想利用小福安上眼药,她只道:“她看着怕人,其实只是慢热,需要一点耐性去让她知道你只是想跟她一起玩,不要一时一个样儿,可能我已经照顾溯儿有一段时日了吧,对怎么哄孩子有点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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