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路绵一口气跑下楼,拉着厉从善一溜烟躲进角落里。
位置是她早就看好的,其实就是个学校围墙跟寝室楼之间的一道缝隙,比人稍宽。两头略窄,都有几棵树挡着,从外边看进来有里面容不下人的视觉误差。
两手自发环上他的腰,路绵仰着脸小声问:“没受伤吧?”
“受伤?”厉从善挑眉看她,“我们又没打架,就是随便聊了几句。”
路绵惴惴不安:“都聊什么了?”
厉从善语气凉飕飕地反问,“你觉得我跟他之间有什么能聊的?”
“聊、聊我吧……”路绵吞吞吐吐。
“你倒是挺自信的。”厉从善笑笑,又轻叹了口气,“也是,除了你,我跟他之间也没别的瓜葛。”表情似真似假有点幽怨,“他刚刚跟我说,要是我不识相点自个儿滚蛋,他就用法术把我弄走,反正现在谁也没他厉害。”
“啊?”这是路绵最害怕的一件事,她立马慌了,“那怎么办?要不咱们去找宋家人帮忙,当年宋徽之这么厉害,他的后代不可能一点本事也没学到吧?”
厉从善不回答,就盯着她看,神情异样地平静。
路绵一阵阵发虚,两手在他身后快拧成死结,无措道:“厉二,你这么聪明赶紧想想办法啊,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跟沈云开的交谈让厉从善再次感觉到后悔,如果他当年没有走,没有刻意回避有关路绵的所有消息,那么沈云开绝不会有机会像刚才一样站在他眼前。用一种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姿态,说着至关紧要却偏偏模棱两可的话,明摆在台面上的威胁,分明是对他的讥嘲。
“你虽然曾和她共患难,但在她人生最艰难痛苦的时候,是我陪着她。”
“是你一早就选择了放弃……”
“我能为她而死,也能不惜代价为她而生。”
字字句句直中要害,他无力反驳。
“你怎么不说话?”
“……骗你的。”
厉从善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抽光了力气,身体软软地往背后墙上靠,路绵被他带得重心直往前倾,正好一头扎进他怀里。他伸手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发璇,低声说:“他就是告诉我,从前的事情他已经全都记起来了。”
路绵心跳停顿了一瞬,接着如擂鼓般激烈,不安的情绪席卷全身,“他、他还说了什么?”边说着话边想要抬头去看他,她习惯说正经事时候看着他眼睛。
而她一动厉从善就马上作出反应,用力扣着她后脑勺不让她看,不能让她看,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肯定特别空洞茫然。
路绵越发束手无策,喉咙发干,“到底怎么了?”
“没,就是想抱你。”厉从善的声音有点儿飘,紧紧一闭眼,再睁开时候已经把心事压进心底,下面的话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我告诉他,不管他记起什么,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对我们的未来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路绵心跳一点点平缓,“说得好,”她暗地里松了口气,“这个回答我给你一百零一分,多出来的一分是因为你长得帅。”
厉从善低低笑了,抱着她没再说话,安静得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两人腻了一会儿,路绵突然哎呀一声,“我把郑袖给落下了,她刚才跟着我跑下楼的。”
厉从善皱眉,“你跑什么,万一从楼梯上摔下来怎么办。”
路绵使劲往他身上靠,“我就是担心你。”
厉从善嘴角不由自主往上翘,搂着她轻轻晃了晃,跟她咬耳朵,“如果你能早点开窍该多好,平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路绵恍然大悟,“原来你早就对我图谋不轨。”
厉从善见她到这一刻才明白过来,顿时哭笑不得,他一直以为路绵突然的转变是被他日复一日的坚持所打动,现在看来倒也未必是这个原因。心弦被蓦地勾起又松开,大脑与胸腔同时发生共鸣,他转念之间陡然醍醐灌顶。
刚才还全副武装的一颗心瞬时变得柔软,生出一簇欣喜的火苗,忍不住用嘴唇去碰碰她温热的耳垂,“是,是我一开始就居心不良。”
“开始……”路绵难得扭捏,“一开始是什么时候?”
是二人相识于儿时,还是相伴于少时,或是患难于初时,亦或分离于末时。
厉从善不欲多言,“你自己好好想想。”
路绵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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