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夜色笼罩,晚饭后天色便骤然阴沉下来,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让人看着有些透不过气。
字又被夸了,老夫子说什么“孺子可教”,还是笑着的,难得难得。此等好事自然要与堂嫂分享。奚晚香随便找了个由头,便极其自然地拿着习字去了堂嫂的房间。
如今谨连对晚香已经十分熟稔了,见着这粉团子便爱不释手地想捏捏她的脸蛋,奈何人家是小姐,便只好十分高兴地从厨房端了不少瓜果糕点过来,把洒玉小几堆得满满的。
出门的时候谨连回头一瞧,只见自己跟了五六年的殷瀼小姐,如今的奚家少夫人,对着晚香小姐笑得一脸温柔,柳叶眉弯弯的,杏仁般的眼眸眯成两个弦月。从前在殷家,可从没见过殷瀼小姐笑得这般开怀,人前永远都是温温的,恪守闺秀笑不露齿的训诫。
像这样多好呀,两个都是如同花朵般的人儿,在罗汉床上互相逗着趣儿,温馨养眼极了。
与堂嫂在一块的时光总是走得飞快,没一眨眼的功夫,晚香便又听到宋妈妈那火急火燎的声音。
晚香淡淡的眉毛愁苦地拧在一起,一想到又要被宋妈妈用极其粗暴的方式洗脸、扎头,心中便一阵苦闷。然而没法子,晚香只好嘟着嘴,恋恋不舍地从罗汉床上爬下去。
还没穿上绣花缎鞋,晚香就被堂嫂拦了下来。
晚香疑惑地望着堂嫂,只见她冲自己笑眯眯地眨了眨眼。
宋妈妈到了殷瀼门口,规矩地敲了敲门,在门外恭声问道:“叨扰少夫人了,请问晚香小姐可在少夫人房内?”
殷瀼提高了声音:“晚香确实在我这儿,不过她今晚不回去了,留着陪我做个伴儿。”
宋妈妈有些为难:“少夫人,不是奴婢刁钻,只是之前老太太吩咐过,晚香小姐已经不小了,得自己睡,不能把她惯坏了……”
听到这话,奚晚香原本充满希冀的小脸,重新又晦淡下去。堂嫂的胳膊抱着好舒服,不想走啊不想走。
殷瀼望着晚香委屈又无奈的黑眸子,笑着戳了戳她唇边淡淡的梨涡,开口道:“小丫头说准备帮我揉肩按摩,让我睡得好些。难得二小姐有这份心意,又懂得孝敬长辈,难道不比自个儿睡更可贵吗?”
咦?昨天只是随口提了提,什么时候说过要留下来帮堂嫂揉肩按摩?还孝敬长辈?晚香望着堂嫂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正经模样,一下逗乐了,一下钻到殷瀼怀中,咯咯笑了起来,轻声说:“堂嫂,你上次还责备我说谎呢。”
殷瀼被晚香撞地往后仰了仰,笑着瞪她一眼,压了声音:“怎么?小没良心的,怪我好心帮你咯?那你回去罢!明儿看谁帮你重新梳头。”
“啊,堂嫂,我错了!”晚香瞬间头皮一麻,抓着头发,赶紧服软认错。
这时,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的宋妈妈抄着双手,才说道:“好吧,既然二小姐这么懂事,奴婢想老太太也是欣慰的。那还请少夫人多多看着二小姐,奴婢这就告退了。”
听到宋妈妈离开的脚步声,想到终于难得不用再饱受残暴的对待,晚香着实高兴。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能与堂嫂一起睡了。
傻兮兮地笑着笑着,奚晚香突然觉得不对劲。
从前自己明明是个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好青年,无论工作还是生活,自己都不愿与他人有过多交集,一旦走得近了便会不自觉地想要躲开一些,保持一定的距离让她觉得安全,而更多时候,她则会选择从独处中寻找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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