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夫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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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烈其实早被他的伤口勾得五内俱焚,可是想到他大伤了元气,又莫名“不屑”下嘴。

活了这么久,她头一回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慈悲之心!当下摇头说,“不必了,我不饿。”

幽若空看了看她灰扑扑的脸蛋,二话不说,取了一根银针,割开了腕上的脉。

鲜血顿时“嘀嘀哒哒”往下掉。

花溪烈脑子里的弦“咔嚓”绷断了,扑过去含住了那伤口......喉咙里,不可抑制地发出野猫进食般的呜咽!

她本是蹲在床边的。幽若空像拉鱼钩似的,移动手臂,把她从踏板上牵了上来,最后,成功地将两人摆成了并卧的姿势。

他心满意足,将这只脏得要命的妖抱进了怀里。经过这一场劫后,他感觉被这样吸血,简直和妇人哺乳一样,有异曲同工之乐。

她一直压抑着兽性,不肯进食,让他涨得慌!非得被吸了,才能抒解他一腔泛滥成灾的“母爱”。

这两天经历得太多了。恶鬼吃人、先皇之死,然后转眼,又是魔道丧心病狂的围杀。

才刚成了亲,连个谈情说爱的功夫都没有。真是心塞!不过,人全须全尾回来了,这就好!虽然褪了色,显见着受了苦,可也比香消玉殒了好呀!

想当时,亲眼见她消失了,他恨不得自己也灰飞烟灭的心情,简直不堪回首!

他自怜自艾地想,“朕与她,一定是前世的冤孽啊!”他像怜爱自己生的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多久,晕眩开始袭来。他闭上眼睛,并不喊停。决定让她吃个够!总是吃不饱,怎么行呢?

反正有她在,鬼差就算来了,也不敢拿人吧。想到这里,幽若空恬静地接受了晕死的命运。

花溪烈得了一次充分的灌溉,浑身都发了热。妖丹内的妖力,也回升了少许。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发现夫君的血槽已经见空。

她大吃一惊,连忙为他注入了生机!忙活了半刻,才停下来。刚涨上来的妖力,又耗去了小半!

这种你吃我、我吃你的疗伤方式,显然是行不通的!

花溪烈坐在床边,不错眼地盯他瞧着。平生头一回,尝到了酸楚的滋味。

宫殿内,灯火的光晕清浅,四周的色泽如陈年的黄酒。愈发衬得他们,像一对历经苦楚的患难夫妻。

她呆怔地瞧了他一会。毫不避嫌地把他的衣服拂了去,在他皮肤和头发表面,凝了一层“灵露”。来回轻柔地清理。

如果他们之间,注定有人受苦,这人必须得是她。因为她是更强大的一方,无论怎样的苦都是无所谓的。

当一个妖精决定做个好妻子,她一定能做得比任何人类女子都好!花溪烈如是对自己说。

她面无表情注视着他的身体,不惜妖力,使用灵露清洗。所有伤口,渐渐愈合。皮肤也变得洁净。

躺在那里的男子躯体,修长矫健,像一尊鬼斧神工的玉雕。她手指一弹,为他穿上雪白的亵衣;再一弹,变出一套暗金色的帝服,放在他的枕边。

做完这一切,她才向自己的偏殿走去。

花丝顶端的烧伤,还在钻心的疼。她步入松柏之间,抽取了些许生机,滋养在伤口处。

抽筋剥皮的尖锐痛苦,已经渐渐退潮。身体遭遇一场残酷的洗劫,筋脉里几乎空了。在人类眼中,她还是全须全尾的。对一朵花而言,她无疑已经是个残疾。

可是,她自己也没想到的是,此刻的心情竟能如此平静。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愤世嫉俗。

她淡漠地注视着掌心,那淡红色的烧痕,仿佛是一种意味莫测的印记,为她开启了更加波云诡谲的人生。

她被困住的时候,恨不得毁灭这人间;现在,当她蓬头垢面站在寝宫外时,却发现自己对这人间,依然是喜爱的。以至于,就算受了如此深重的创伤,也没有迫切想要回妖界的心情。

无论往后的人生,多么诡谲,多么痛苦,她接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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