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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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张学涛将装有三万块的纸袋递给秦子歌。“拿着,你也功不可没。”

“我?我还是不要了吧,我根本没做什么。”秦子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绝道。

“你太谦虚了,秦子歌。既然是你们俩一起办完这件事,说明你们配合很好,功劳都是一样的,谁也不会抹煞,公司也要一视同仁,一同奖励。”张学涛肯定道。

秦子歌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冯家国,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冯家国低着头,脸上也没有表情,好像事不关己。秦子歌犹豫了,可是在这犹豫中,她却忽视了戴辛,一眼也没看他。戴辛紧皱眉头,直盯盯地看着秦子歌,仿佛想用目光将她吸引过来,却终于徒劳无功,最后他忍不住了,站起身说:“秦子歌,你拿着吧。”

戴辛的话听起来十分别扭,没有理由,只是一个祈使句,十分生硬,却又夹杂着一丝刻意显露的温存,很是别扭。甚至连冯家国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秦子歌低着头,十分不想接受,却又不知如何拒绝。她知道这是沾了冯家国的光,一定是戴辛刻意找借口奖励给自己的。如果接受,那是不是意味着也接受了戴辛呢?这可不好。不过换个角度考虑,如果不接受的话,戴辛会不会恼羞成怒把对冯家国的奖励也撤销呢?那样就太不公平了。自己的处境和冯家国的所得,哪个才更重要呢?她犹豫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伸出手,接过了纸袋。

张学涛满意地笑了:“刚才是物资奖励,下面是升职决定。首先是秦子歌……”说着,他转过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张纸,递给了秦子歌,说,“短短几天,你已经升职到副总秘书,基本也没什么职位再供你继续升了。所以戴总和我研究了一下,提前将你从试用员工转为正式员工,这也算是一种升职了。还有,你不是一直不清楚你的薪资水平么?这就是公司为你拟定的工资、奖金、分红及保险等项目,你看一下。如果可以,就签个字。”

秦子歌听后,兴奋地睁大了眼睛,忙接过纸张,又吃惊地张大了嘴:“啊?我的工资,这……这么多?”

“我们的宗旨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是人才,我们就一定高薪聘用。”张学涛的话是对秦子歌说,却笑眯眯地看着冯家国。

冯家国仍低着头,无动于衷。张学涛又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纸,说:“对于冯家国,你在公司兢兢业业工作很多年了,理应升职。因为你从属于郑总,所以还是要走一个程序,和郑总打个招呼。不过你放心,你的工作能力人所共知,相信郑总不会不同意的,我这里拟好了一份升职申请书,一会儿就送去给郑总审批。至于职位,昨天你去医院时不是自称公司副总么?我们……”

“我们考虑了一下,这个职位有点高。”戴辛突然接过了话题,说,“如果你从文员一下越级升职的话,会让其他员工心中不平,会影响公司内部氛围。所以你的职位暂时不能确定,还要研究一下。”

张学涛回过头来,有些惊诧地看着戴辛。

冯家国一直低着头,没有留意张学涛的表情。秦子歌却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发生。

“所以,对于这件事儿,我们要慎重考虑一下。尤其在郑总意见未定时。这样,你们先回去,等公司通知。”戴辛没理会挤眉弄眼的张学涛,表情严肃地说。

冯家国低声说了句“是”,拿着纸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秦子歌看了戴辛一眼,快步跟随冯家国走出门。快到门口时,张学涛突然说:“秦子歌,在门口等我一下,有事找你。”

“是。”秦子歌迟疑了一下,回答道,随后走出门,将门轻轻掩上。

冯家国没有回头,消失在走廊拐角处,也消失在秦子歌的视线里。秦子歌这才回过神来,侧耳听着办公室里的谈话。

“老戴,你怎么能当着员工的面撅我呢?不都商量好了么?”是张学涛略显激动的声音。

“商量好?商量好什么了?”戴辛平静却严肃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戴,你别跟我装傻!我可从没见过你这么严肃,也从没见过你说话不算数。升任冯家国为执行副总这不都是我们商量好了的么?怎么说变就变了?”

“不行,我又仔细考虑了一下,他升得太快了,对其他员工来说,不公平。”

“我说大哥,你不会不知道冯家国在公司干了多少年吧?一直兢兢业业,除了职位比较低下外,无论口碑、资历、能力,都是这个。我想任凭哪个员工也不敢说自己比他强吧?就连晓茹都说了,如果不是没有文员的适合人选,早就把他提拔到公司管理层了。的确是这样,管事容易办事难。冯家国是最放心的办事人选。可是你不能让人家办一辈子事把?不能只从工资上体现吧?既然有机会,还是要让人家面子得到满足心理得到安慰嘛。”

“行了!唠唠叨叨的,我又没说他不能升职,但是升职到副总……不行!”

“这有什么的?就是升为执行副总,你又不是不知道,执行副总也没什么实权,基本上还是忙他文员那摊子,就是名头好听点薪水再多点,这不也是给尽心为公司办事的员工一个心理安慰么?要是这点好处都不给员工,以后谁还会用心替公司办事?”

“那他以后就要参与公司的高层会议,参与重大决策了,这是关系到公司前途和命运的。可我们还不了解他……”

“我说老戴,你也太上纲上线了吧?公司每个重大决策都是要集体研究决定了,你难道担心一个执行副总会拥有一票否决权?真是多余。再说了,我都从晓茹那里了解过了,晓茹说这个人老实、能干,这么多年来工作几乎没出过错,很让人放心。我觉得晓茹看人是不会走眼的。”

“别晓茹晓茹的腻歪了。他能干是不假,老实我可不敢认同,就说处理韩胖子这件事吧,太有城府,太有心计,如果算计公司算计我们,岂不要遭殃?”

“你说的只是如果,那我也说个如果,如果公司为他升职加薪,他为什么要倒打一耙?而且昨天那件事我觉得他处理得没问题,一致对外时期,有点心计难道不好么?”张学涛停顿了一下,笑道,“喂,你不至于有压迫感了吧?”

“我有压迫感?”戴辛的声音也稍微缓和了一些,“升他为副总,我看你应该有压迫感才对。”

“我要是有,就不会同意提升他了。你少装蒜,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都看出来了……”

戴辛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

“老戴,你听我一句劝,”张学涛压低了的声音隐约传了出来,“你都是有女人的人了……”

“胡说八道!”戴辛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你喊什么?嘘!”张学涛忙制止他后,向门边走来。秦子歌忙向远处挪了几步。

张学涛打开门,探出头,见秦子歌站得很远,稍微放心了些,挥了挥手说:“你先回办公室吧,过一会儿我去找你。”

“嗯。”秦子歌点了点头,转身走开。身后传来了结结实实关上门的声音。

女人,戴辛的女人,连张学涛都在提醒戴辛是有女人的,为什么他还要缠着自己呢?如果连男人都能看出戴辛对自己有非分的想法,郑晓茹作为心思更加细腻的女人,有什么理由看不出来呢?也许她在寻找机会吧?虽然戴辛在处处保护自己,张学涛也偶尔附和。可是她知道,郑晓茹一定在寻找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一个令任何人再也无法挽回的机会。可是张学涛又究竟站在哪边呢?戴辛不断地嘲笑他对郑晓茹的称呼。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秦子歌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迎着明亮的初升的太阳,也迎繁杂的万物的阴影,心乱如麻,有些懊悔。她后悔不应该和戴辛的来往过于频繁密切,不应该给他留下丝缕的念想,不应该使他将对自己的情感凌驾于公司运营之上。更重要的是,戴辛现在似乎已经觉察出自己和冯家国的关系非同寻常,他会不会报复呢?如果真的报复,冯家国的工作是不是不保了呢?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离开公司,因为现在的一切本就是戴辛赏赐的。而冯家国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干出来的。如果因为自己耽误了对方,的确太不应该。

想到这,秦子歌下定了决心,站起了身,准备去戴辛的办公室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准备辞职。当然,前提是一定要保住冯家国的饭碗,哪怕不升职,还继续做文员也好。

秦子歌刚走到门口,张学涛却推门走了进来。

“张,张总。”秦子歌吓了一跳。

“嗯。”张学涛嗯了一声,来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似乎很疲累,脸上却并没太多的表情。秦子歌看了看他,琢磨不透。

张学涛摆了摆手,示意关门。秦子歌关上门后,转过身来,心神不定地站在门口。

张学涛并没提及刚才和戴辛谈话的内容,而是问道:“上次负责包装安妮·波旁的那个女孩是你的朋友?”

秦子歌一愣,尽力将思路从波动中整理出来,说:“是的,她叫徐颖。”

“嗯,不错。”张学涛脸上泛出了笑意,“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我和戴总商量了一下,决定和她再见一面,这个包装计划公司还是准备实施。”

“啊?”秦子歌听了这个消息后,心里很高兴,却又有些担心,“郑总不是不同意吗?”

“唉!”张学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有几件事要一并和郑总商量,一是你的转正和加薪决定,二是冯家国的升职计划,三就是对安妮·波旁的包装。如果一件一件说,很可能被逐个否定,如果一下说三件,撒网捕鱼,碍于情面关系,我想她怎么着也会同意一两件吧?”

原来这就是戴辛和张学涛商量的结果,带有赌博姓质的。郑晓茹的一句话不但能改变员工在公司的前途和命运,甚至能影响合作方的绩效与圈内的名气。其实,她才是公司的核心。秦子歌听后,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本来我想和郑总说的,但是老戴说他要亲自去。这样也好,力度肯定会比我大。”张学涛又说。

秦子歌低着头,撇了撇嘴。

“我知道这三件事都直接或间接与你有关,”张学涛看了看她,笑道,“被否定了哪件,你心里都难免会有腹诽。不过换个角度想,被认同了哪件,你都会很高兴,不是么?”

秦子歌仍没说话,心里却并不反对张学涛的说法。

张学涛翘起了二郎腿,又说:“以我对郑总的了解,你的转正和加薪倒没什么问题,从职位上讲,你是我的秘书,她不会过多干涉,至于薪水,她也不会在乎这几个钱。对安妮·波旁的包装计划,毕竟涉及到公司利益和片子的进度,我想很可能会继续实施。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对冯家国的升职认定,虽然郑总很认同这个人,但是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提拔他,甚至都没提起过一句,所以我想这个很可能会被否决……”

“那是你和戴辛否决的!”秦子歌听到这,突然情绪失控,大声道。

“哦?”张学涛一愣,旋即笑了。“刚才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我想你也听到了。不过你错怪我们了。虽然老戴一开始不同意,但是后来我们谈妥了,还是应该给冯家国升职,毕竟他为公司做出了贡献。”

“哼!”秦子歌用鼻子发出了轻蔑的声音。

“我也知道你不会信,其实……”张学涛挤了一下脸部的肌肉,显得十分尴尬,“是我和老戴说,冯家国知道了我们这次的小秘密,他又是郑总的人,如果不给他一点恩惠的话,要是把这件事告诉郑总,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无耻!”秦子歌竟然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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