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凯雷的智慧（2 / 2）

“你只看到这个世界的表面，却忽视了这世界的本质。”凯雷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这个国家没有迷信于自己的强盛，它的君主和臣子就不会生出骄奢懒惰的情绪，没有这样的情绪，邪灵便无机可乘。这个邪灵，只能吞噬人心中的恶意成长，它生于虚妄，若没有土壤，便归于虚妄。国王和臣民亲自将这邪灵养大，这正是取死之道，我何必阻止？”

杨海的余光看到卢卡多元帅颤抖起来。

“可是如果大师愿意出手驱逐这个恶魔，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杨海愕然问道。

“怎么可能是好事呢？”凯雷十分不屑：“从前有一个人，他迷恋上了赌博，很快就败光了积蓄。在赌场里面，他红着眼睛，说我只剩下最后一点钱了，这是我女儿的买药钱。如果我再输了，我就不活了。那时我年轻，看他可怜，变偷偷地用手段帮他改变了赌局。那一把他获胜了，我也感到了智慧的力量，这是可以操控别人生死的力量，我感到非常满足，甚至忘记了师门训诫，迷恋上了这种力量。我对自己说，我又没有用这力量做坏事，我是做了正义的事，帮助了人们，所以破戒也无妨。结果呢？一年后，我在偶然间又遇到了那个人，他在最后关头赢钱，赌瘾却变得更大，为此变本加厉，卖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又卖了自己的房子和土地，最终在赌场输得一无所有，流落街头了、。那时候我便知道我做错了。你自己以为可以改变什么，但实际上结果早就注定。你的轻举妄动，只会让更、无辜的人受到惩罚。如果当年我不出手相帮，那个赌徒最多就是自杀而死，他的女儿和妻子的生活或许更加艰苦，但总好过被推入火坑；可是我出手相帮了，这个赌徒死得更加悲惨，他将饥寒交迫地在愧疚中死去，还连累了两个无辜的妇人一起堕入地狱般的生活。我自以为救赎了一个堕落的灵魂。但那只不过是我内心深处不值一提的欲望在自我吹嘘罢了。事实就是我成为了一个恶魔，一个刽子手。哪怕是出于善意的作恶也依然是作恶，智慧这东西，太可怕。太容易让人看不清自己的斤两，自以为能够改变世界，却不知道自己正在成为屠夫，一念之间便杀死成千上万的人。”

杨海瞠目结舌，作声不能。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凶兽，这只凶兽在叫嚣着，叫嚣着我要成为一个英雄。这只凶兽的名字就叫做野心。”凯雷冷冷地说：“对普通人来说，野心是好事，这是他们前进的动力，这是这个世界秩序的基础。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野心是不必要的东西，总是自以为能够改变世界，统治世界，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你便和你师公当年一样浅薄。诞生与消逝。自有其道理；生存与死亡，都有独特的价值。狼将会残忍地撕碎跑得最慢的猎物，那是因为跑得最慢的猎物，最为年迈病重，若是他活着，他就会将疾病传染给自己年轻而健壮的同胞，然后整个群族都将灭亡。所以我不能出手帮助拉赫塔古王国。这个国家犯了错，病入膏肓，为了世界的秩序，为了无辜者能够生存，它就必须走向灭亡。”

众人思索着老凯雷所说的道理，房间中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之中。

很快。他们就被老人赶出了图书馆。

卢卡多元帅在杨海身后嗡声说道：“先生……”

杨海转身看着他。

“或许……或许，凯雷先生所说非常有道理，然而……”卢卡多的声音中带着犹豫与哀求：“拉赫塔王国，早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希望您不要因为凯雷先生的话改变想法。这里的人或许有自己的罪愆。但无论如何，他们依然值得安息。”

“我不会改变想法的。”杨海笑着说：“凯雷前辈说得或许有道理，不过我也算不得什么伟大的存在，没有改变世界的力量。所以，生老病死各安天命这种事情，对我来说还是太高端大气上档次了，我还是继续去拯救世界吧。”

卢卡多没有说话，默默地向杨海行了一个扣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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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一行，杨海收获颇丰，能够在古王国中遇见自己的师叔公完全是一个意外之喜，他的博学者晋级已经进入了瓶颈，目前位面旅行对他来说太困难了，若是贸然进行多半要被各位面的怪兽无情殴打，如今既然有了新的晋级通道，那么位面旅行的事情就可以延后再说。

他们从图书馆里出来之后，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往市政厅，图书馆就在市政厅不远的地方，他们连续穿过了两个满是亡灵的广场，又走过一条立满了诡异雕像的街区，最终来到了市政厅前面。

市政厅是这座城市中少数几个单独的建筑，没有和其他的建筑连在一起，市政厅非常大，倚着城市的内墙而建造，内墙里面是达官贵人的花花世界，墙外面则是贫苦百姓的现实人生。

市政厅是前往皇宫最近的路，杨海权衡了一下，市政厅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的可能性非常高，基本上是百分之百，但是他还是决定走这里。

因为其他的路要绕很远的距离，真算起来未必就比市政厅好走，而且有很大的可能被堵死了；另外一条可以称得上是近路的地方是下水道，但是不见天日的地方最容易滋生邪恶的存在，杨海权衡了一下，反正都要面对危险，市政厅里面的危险或许更容易对付一些。

“我在前面探路，维尼注意给我加血。”杨海说道。<pain双手合十，给杨海加持了一道暮光结界，卡库路契亚也顶起了五个奥秘以备不时之需。布雷克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援护的准备。

杨海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市政厅的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