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眼前报,还得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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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种种辱骂责难,不绝于耳。任是平凡修养再好,此时也忍不住满脸怒色,双眼也早气得红了。若不是有掌门在场,只怕他早已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与那些老道厮拼了。然而他咬牙切齿,双拳捏得不住“格格”作响,足见心中愤懑气恼,实是到了极处。

众人正骂得起劲,忽然间一人在桌上用力一拍,霍的站起身来。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人双眉一挑,脸色一沉,伸手将平凡往身后一拉,从鼻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骂道:“放你娘的屁!”这几人被她一骂,不由自主的同时一呆,随即都住了口。更有几人心中羞愧,忙不迭的低下头去,不敢与她目光相接。再瞧那人之时,只见她柳眉凤目,檀口朱唇,却是牟尼堂首座夫人孟非烟。孟非烟素来温婉娴静,从未与人红过面皮,今曰这般破口大骂,足见心中实是愤怒已极。

孟非烟双臂一分,越众而出,大声道:“适才那姓荆的小贼前来闹事,也不见你们有何作为。偏偏待我徒儿退了强敌,却又来此说嘴。你们若是不服,大可以和他比划比划,看看是我们这两下三脚猫的拳脚厉害,还是你们的武艺高明?亏得你们个个都有几百岁的修为,却合起伙来欺负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你们要脸不要?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我上清宫声名扫地,你们一个个威名远扬,滋味好得很吗?”接着又向古峰瞪了一眼。那“威名远扬”四个字咬得极重,直说得这一干老道面红过耳,纷纷低下头去。古峰与她目光一触,更是又惊又怕,羞得无地自容。平凡见了众人狼狈的模样,不禁又是欢喜,又是感激,心中一股怨气登时消了。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师娘,弟子。。。弟子没。。。没事。”话没说完,声音却已有些哽咽了。

孟非烟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平凡头顶,柔声道:“十七,你随我会回去坐着。你今曰心情不好,就让你六师兄先上场。瞧瞧是咱们这最不成器的陆猴儿厉害,还是他们菩提院的高足更加厉害?”平凡含泪点了点头,随着孟非烟归座。孟非烟到了坐头,低声在沈天河耳旁嘀咕几句。沈天河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对陆青笃高声叫道:“陆猴儿,今曰让你出战第一场,你可不要给我丢脸。”陆青笃应了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过得片刻,执事弟子已将擂台清理干净。执事弟子刚刚下tai,就从那看台边上,走出一名瘦高个儿的灰衣弟子来。那名弟子走到擂台边上,向那看台望了一眼,朗声道:“内门比试第一场,由菩提院圆通师叔,迎战牟尼堂陆青笃师叔。”言罢,向观战台上施了一礼,缓步退了开去。

灰衣弟子前脚刚走,那台外便陡然现出一道耀眼白光。那白光约摸七尺来高,明亮亮的煞是好看。白光过处,渐渐露出一个中等身材,四十来岁的黄袍汉子。那黄袍汉子每走一步,身上便有无数白点,亮闪闪的晃人眼目。这道隐身法原本甚是平常,但这黄袍汉子别出心裁,又在自己身上撒了无数碾细的磷粉。阳光之下之下看来,自然甚是华丽。菩提院一干弟子见了,纷纷嚷道:“九师兄来了,九师兄来了!”

那圆通出场之后,牟尼堂那边才缓缓走出一个瘦小枯干,愁眉苦脸的青年人来。这人满脸悲戚,尖嘴猴腮,自然是六师兄陆猴儿陆青笃了。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满脸蜡黄,左手按住胸口,走两步,咳几声,哪里象个修真大派的弟子?分明就是个行将就木的病夫!圆通远远望见,眼中不觉露出几分鄙视厌恶的神色来。就连沈,孟二人见了,也是忍不住暗暗皱眉:这孩子昨儿还好好的,怎的今曰却又变成这幅模样?

好容易等陆青笃挨到台上,早已咳得双眼翻白,上气不接下气了。圆通见状,赶忙掩住口鼻,皱眉道:“去去去,要咳到一边儿去!”言语口气,分明便是把陆青笃当做下人一般看待。奇怪的是,陆青笃居然并未发作,反而连连称是,慢慢的转过身去。圆通哈哈一笑,与陆青笃一同跪了下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陆青笃跪下之时,竟然也学圆通那般侧过身子,以屁股对着圆通头脸,装模作样的磕起头来来。如此一来,就成了陆青笃面对沈天河,孟非烟二人的方向磕头,而圆通,却是面向陆青笃的屁股磕头!陆青笃是沈天河,孟非烟的弟子,向着他二人磕头并没什么不妥,可是如此一来,却成了圆通不知不觉下拜了陆青笃的屁股!场外众人见了,再也忍耐不住,一个个笑得前仆后仰,止都止不住。尤其是牟尼堂一干弟子,笑得更加大声了。这些弟子个个都知道陆青笃不忿师弟受辱,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损人的法子整治圆通。只有清玄真人那边,人人脸色铁青,不住低声咒骂。沈天河,孟非烟二人相视而笑,都道:“这猴儿便是这般顽皮,竟想的得出这个促狭法子来整治他。”

圆通站起身子,还不知众人为何发笑,仍是呆呆的立于当地。陆青笃咧嘴一笑,说道:“圆通师兄,你拜我的屁股做什么?”圆通听了,呆呆站立半晌,突然间大吼一声,直扑过来。口中叫道:“你这病鬼好生可恼,洒家今曰定不与你甘休!”

(作者有话说:我写人,不喜欢只突出猪脚,其实很多配角,也有他们可笑,可爱,甚至可敬的地方。没有配角的付出,又怎会有猪脚的耀眼光芒?陆青笃陆猴儿在本书中,充其量只是个跑龙套的。就算沈天河夫妇,也算不上多有分量的配角。但是我单独给他安排这么半章,其实是尝试着对小人物经行刻画。另外,这里的跪拜,其实是一种修真门派里的礼节,我的小说里曾经多次提到。古人对于“礼”这个字看得很重,尤其是世族大家,这种观念尤其突出,见面一通乱打,那是地痞流氓的作风。所谓比试,不但比武力,还要比心机,姓情品格等等,那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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