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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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飞起的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在乱葬岗的夜晚,

无月,也沒有一丝星,

乌云满天,夜色深沉,

刺骨寒风之中,有一只老鸦瑟缩着身子,在枝叶的缝隙中悚然哀号,

那时的他,就像一条可怜的爬虫,艰难的在坟堆中挣扎求生,

无人理会,也沒有人在乎,

天地之间,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孤独,恐惧、饥饿、伤痛如同一条看不见的毒蛇,一口、一口的啃噬着他的心,

生平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绝望,

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溺水的旅人,无论如何努力,也触不到远方的堤岸,

但,他不能死,

在那遥远的家乡,还有一位卧病在床的老父,曰曰夜夜倚门盼望,

终究,找到了一个活下來的理由,不是么,

尽管,他只能像蛆虫一样爬行;像乞儿一般偷吃祭品,像蟑螂一样的活了下來,

活着,就有希望,

直到电光劈开混沌的这一瞬间,他见到了他,

那个丑陋如鬼、重伤垂死的老道,

初见的那一刻,他也曾觉得惊恐,但旋即,他却感到了一阵释然,

只因——

那老道的脸上,那一丝和善的微笑,

笑容很丑,却莫名的温暖人心,

于是,他笑了,

他甚至为了这名老道,交出了一个视若珍宝的馒头,

冰冷的,又干又冷的馒头,

对旁人而言,这也许微不足道,可之于他,却不啻姓命一般宝贵,

轻轻的咬下的一小口,只是为了那位可怜的老人,死后步入地狱,不为恶鬼纠缠,

一份渺小的善意,却如同暗夜中的一星火光,微小,却暖入人心,

于是,他记住了他,那个丑陋而卑微的少年,

这一刻,气氛忽然变得融洽起來,

两人仿佛一对忘年之交,尽情的诉说衷肠,

直到,乱葬岗上,出现了一抹红云,

这时一朵妖艳的,宛如血莲花般的红云,

红得耀眼,红得肆意,红得张扬,

刺目血光之中,他见到了一张英俊,邪魅的脸,

这是一个身材瘦削,身披血红袈裟的青年僧人,

神态谦和,面露微笑,

有如天神降世、佛陀临凡,

但,他却从他的笑容之中,读到了一丝狠戾、凶残,

那是一股如野兽般嗜血的光芒,

只一眼,便让人终生无法忘却,

他说,他叫灵智上人,

他是來逼迫师父,抢夺镇门之宝的恶人,

接下來的,便是一场令他眼花缭乱,神驰目眩的斗法,

他走了,他也走了,

一去不回,

临去之前,他珍而重之的将自己舍命保护的至宝,交入了他的手中,一起交付的,还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从此,他的生命中,又多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名字——

灵智上人,

两百年了,整整两百年了,

久得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份责任,以及这一段刻骨铭心的仇恨,

时间,向來都是最有效的疗伤药,不是么,

只是,在他已经逐渐淡忘,即将彻底从脑海中抹去的时候,他出现了,

从见到他的这一刻起,他的心,已经重新被仇恨占据,

弑师之仇,不共戴天,

“天道好还,世间有必伸之理;善恶昭彰,匹夫无不报之仇。”

这是此刻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唯一念头,

“血债,血偿。”

他咬了咬牙,眼神蓦然变得坚定起來,

一股滔天杀意,如火山喷发,惊涛裂岸般涌了出來,

“呜呜——呜呜——”

就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那只丈许來高,狰狞无比的巨大骷髅,已如风驰电掣、雷霆震击般直扑过來,而他,也再在这一刻抬起手腕,狠狠地一剑刺出,

这一剑,凝聚了万千杀意,携一股一往无前、百折不回的恢宏气势,笔直向前迎了上去,

朴实无华,沒有任何花巧的一剑,

然而,当这一剑刺出之时,在场所有人物,包括灵智上人在内,尽皆变了脸色,

摒弃了华丽的招式,炫目的手法,至纯至厚的一剑,

此时——

灵智上人忽然忽然一声怪叫,左手一扬,打出了一个奇特法诀,“嗖”的一声,在半空中化作一道漆黑符印,径直沒入骷髅口中,符印入口,那骷髅顿时黑气暴涨,霎时间变大了不知几千几万倍,如同一团巨大的迷雾,将整座军营上空填得满满当当,一眼望去,就像一头蛰伏千年,即将苏醒的荒古巨兽,

“呼呼——呼呼——”

黑雾腾起的这一刹那,天地之间,都被一层黑雾笼罩,就连那口宇内无双,耀眼无比的绝世神兵,也似乎被它卷入进去,彻底的黯淡了下來,

黑雾腾腾,臭气熏天,

只一个眨眼的工夫,漫天黑气已把平凡围得严严实实,众人非但看不到他,甚至就连他身后的五万鬼军,也仿佛突然陷入了沼泽,被黑气遮盖得无影无踪,

可是,七星龙渊依然沒有丝毫反应,

难道,这场大战就此落幕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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