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人(2 / 2)
然后唐靖便走到了窗台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窗户,果不其然,那个已经完全干枯了的花环仍旧原样摆放在那里,没有丝毫变化。
微微出了一口气,唐靖将花环从窗台上取下来,然后顺手扔了出去。
·
午时
停云峰下
唐靖目光敏锐,远远地就看到了那辆停在竹林边的小路旁,颜色不甚起眼的马车。
卓云背对着唐靖,立在车边,似乎是在跟车夫交代着什么。
司徒情……应当是在车里?
唐靖走到跟前,便见到卓云抬手正对着那个车夫比划,他心下一动便知道这个车夫是个聋哑人,武林中为了不泄露秘密,经常会用这种车夫,老实本分,嘴巴也天生紧。
见到唐靖来了,卓云神色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道,“教主在车上,你赶快进去,马上就出发了。”
唐靖对于卓云的不客气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只是一想到能见到司徒情,他心情就莫名愉悦起来,倒也说不上为什么,勉强可以说是——美人养眼?
这么想着,唐靖便一步踏上了马车,然后抬手掀开了竹帘。
只一眼,唐靖便愣住了。
这马车从外面看来并无特别之处,也就稍稍比平常马车大了些,然而内里布置之华丽精美却不输皇宫内苑。
上好的银狐皮,细软轻柔,一寸一金都嫌便宜,现在就这么不要钱一般铺满了整个马车底板乃至内壁。
一边一张矮榻,榻上放着极其轻软的丝绸被褥,还有柔软的羽毛枕头,正中央一张红木小几,上面放置着的金狻猊正在吞吐着袅袅的烟雾,还有白瓷茶具一副,看那质地都可媲美羊脂白玉了。
不过这些都还是次要的,重要的右边那张塌上斜斜靠着马车壁板的男子。
司徒情今日一改常态,穿了一件流云暗纹的黑色丝质长袍,长发皆未束起,就这么如流瀑一般静静散在身侧,其间隐约或有光华流转。
他左手卷着一卷书,右手支乩微微抵在左腮下,静静垂着眼,神情淡然间略有慵懒。
长袍的袖摆或许是太过宽大,司徒情拿着书的那只手一半都露在了外面,唐靖一眼瞥见那微微凸显着骨节的白皙手腕,忽然胸口就生出几分莫名的躁动来。
听到竹帘声响,司徒情略略抬眼一扫,淡琥珀色的瞳仁里在并不光亮的车里淬出几分光晕,然后他便收回眼,淡淡道,“你的位置在那边。”
司徒情这句话其实不太用说,马车里的陈设足够一目了然,但他说这句话,唐靖听着却隐隐有几分划清界限的意味。
不过唐靖一向脸皮厚,权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只微微一笑,便两步跳到了对面的塌上盘膝坐好。
马车开始行进了,唐靖坐在塌上摇摇晃晃,对面便是司徒情。
司徒情只是垂着眼看书,一副八风不动我自如山的模样,却更是挠的唐靖心痒痒。
唐靖一向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物,这样给他带来极大的成就感,而司徒情若即若离的态度更是让唐靖心里起了撩拨的*。
不过唐靖也看出来司徒情不喜欢卖乖耍巧的性格,于是他眼珠子转了转,最后故作无意的从怀里将追魂针的针匣给掏了出来。
追魂针的针匣制作极为精巧,便是花纹也雕刻地如同工艺品一般,唐靖掏出来端详了片刻,自己也有些出神了。
据说当年追魂针匣之所以被损毁就是因为它杀伤力太大。
当时处于暗器射程外围的一名武林高手被追魂针仍是被其所伤一臂,见到四周同僚的惨状,那名武林高手是拼着性命朝追魂针针匣劈了一刀,从此针匣一角便出现了一道极长的裂纹,任之后的唐门长老们如何绞尽脑汁也无法修复。
看着针匣侧面那一道裂纹,唐靖微微有些出神,他一面在心中感慨追魂针制作之精妙一面又感到惋惜和庆幸,惋惜这等暗器再无重现天日之时,庆幸这世上会少了很多无辜丧命追魂针下的亡魂。
而就在唐靖沉思之时,一只修长骨感的手忽然伸到了他的面前。
唐沉微微一愣,抬头便看到司徒情静静地看着他手中追魂针的针匣。
计谋奏效,唐靖勾了勾唇角,却故作不解地问道:“教主有何事吩咐?”
司徒情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径直淡淡道:“追魂针。”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唐靖却也不好再端什么架子,淡淡笑了笑,便抬手把针匣递了过去,本来他就是想跟司徒情多说两句话而已。
针匣递过去,司徒情伸手来接,唐靖抬眼便看见那白皙的手背上那隐隐约约的青色血脉,而且那手指修长,形态极为好看。
就在两只手交接的瞬间,唐靖忽然忍不住伸出手指略略在那白皙的指尖上碰了一碰,只是轻轻一碰,微凉的触感就已经让唐靖心旌荡漾不止。
可下一秒那手指便迅速的翻转过来朝着唐靖的手腕一弹。
“唔……”
唐靖猝不及防的痛呼出声,揣着手腕痛苦地低下了头,司徒情出手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酸麻胀痛的感觉一直从手腕传到手肘和指尖,唐靖半条胳膊都麻了半天才缓缓有了知觉,最后他渐渐恢复过来,忍不住有些怨艾地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司徒情的方向。
然后唐靖就瞥见司徒情垂着眼,对着刚点起的烛火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针匣,面上似乎微有几分笑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