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4章 兵不血刃,唯一的顾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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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羽见说身子一滞,随即他长叹一声,仍是决然离去了。

柴进奉萧唐御旨出使川蜀,前来招抚以吴璘为首的宋廷川陕宣抚处置使司诸部宋军,意在顺利接管川陕四州。对于那些虽不肯降从,但也不会冥顽不灵到阻碍招抚大事的宋臣去留的态度也是全凭己愿。

是以对刘子羽的出走,柴进也只是道了些可惜可叹的言语,随即便又与吴璘细议招抚川蜀宋军事宜,而问道:“陛下也曾言及当年与令兄彼此以性命相托的情义,叵耐天妒英才,不能再相会叙情,也着实可叹。所幸吴宣抚深明大义,蒙恁慨然归顺,量免于川陕四路军民枉受兵灾战祸之功德,陛下敬重吴宣抚与令兄皆是勇烈帅才,也必当厚封重用。只是吴宣抚与郭浩、杨政两位将军各统领一路军马把守川陕要隘,却不知他们二人又是否肯归顺我朝?”

论心机城府,心性更耿直些的吴璘固然比起他兄长吴玠还差了些火候,可是他毕竟也是宋廷禁军当中出类拔萃的名将之一,自是文韬武略、御下有方,听柴进见问,他当即便干脆的回道:“杨政本为家兄爱将,素来也与我吴家亲近,我赍封书信于杨政晓以利害,他也必然心诚率部归从。至于那郭浩,虽与家兄有些嫌隙,也不至反目成仇,如今川蜀三路宋军既去其二,我观郭浩此人,也不至冥顽不灵,仍要拥兵自据。何况川陕四州军民知宋廷官家降从,谁又愿故土家园惨受兵连祸结?陛下怀柔招抚,期间想必也不会再有甚差池。只是我按家兄遗训归顺齐朝,必当遵从陛下旨意调遣,可只有一处顾虑,也务必要向柴相公言明。”

柴进闻言回道:“吴将军的顾虑,可是早先便已投从我朝的曲端?”

吴璘颔首叹道:“正是那厮,家兄本与他有旧怨,当初也的确向张浚张相公进言其常与上官交恶,又难以制服,便以亏礼废节而对国君大不敬的罪名将他下狱治罪。过往军中同僚反目构害的事端,如今也可坦白言明,家兄先下手为强,且本来势必要取他性命以免后患...虽然并非是光明坦荡的手段,当初倘若曲端不除,家兄与我非但久受其节制打压,也未尝不会有杀身之祸。

各部将领就算是同僚袍泽,但彼此也难免交恶仇视,之间的是非曲直,绝非是非忠即奸那般的泾渭分明。家兄虽已亡故,可曲端的确是被诬害险些丧命,他对我吴家也必然恨之入骨。如今我投顺齐朝,曲端想必也仍要来寻我吴家报雠,届时难免同袍相残,却又如之奈何?”

柴进奉旨前来招抚坐镇蜀地的川陕宣抚处置使司诸部宋军,须知的事宜自然也已是了然于心,他也早料到吴璘会有此疑虑,遂立刻回道:“曲端虽骁勇善战,于西军中也素得将士推崇,可他当初刚愎自用、轻视其上、动违节制,常与同僚袍泽结怨,在下也自然晓得。而他投从于我朝之后,虽然也曾与杨志、姚平仲等大将生出争端,但如今节制他的上官,并非是当初宋军王庶、王燮之流,也不是以文臣的身份管束众部将士的张浚。我朝陕西经略使韩世忠...鸷勇悍烈,也是西军出身,曲端须听从他管制,虽偶有嫌隙,可大概也知进退。

的确也正如吴将军所言,军中同僚袍泽间亲疏好恶,彼此攻讦构害,这是非曲直也实难辨个分明。可是又怎能因他一人仇怨,而误了招抚川陕四路军民归附,保全川蜀百姓免受战祸涂炭这等大事?我朝陛下,必然会力保吴将军不止受仇隙侵害。而曲端对我朝本有大功,陛下也固然期望他能与吴将军冰释前嫌,也仍能保他官爵厚禄,可倘若他仍执迷,生出同袍相害的念头...便是旧习难改、咎由自取,愿他也切莫再要自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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