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很想掐死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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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笛刚打方向盘准备掉头的时候,后面的左轮又说了一句,“算了,不用掉头了。回去吧。”

他的嗓音沙哑而低沉,还有些隐藏不住的伤感,听的人心口涩涩的。

陶笛透过后视镜看他,他双手掩面,倚在座位上。那是一个男人最脆弱,最无奈的模样了。

季尧扭头看着左轮这样,眸光也微微的眯起。深眸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后,突然哑声道,“老婆,帮帮他。”

陶笛微微一怔,看向自家老公,其实她也很想帮忙,只是却没有任何方向,也找不到任何突破口。虽然跟犀利姐的关系近了,成了闺蜜,可是犀利姐这个人任何事情都习惯自己承担承受,从来不会向她倾诉。

季尧深眸中闪过一抹笃定,看着她晶亮的眸子,清晰道,“我老婆情商高,一定可以帮到他的!”

陶笛再看向左轮,他还是双手掩面,借着车厢幽暗的光芒掩盖下,在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她突然问道,“左轮,你跟我说实话。你对犀利姐是真心的吗?你现在还想跟她在一起吗?”

这两个问题很重要。

左轮沉默,没说话。

季尧急了,忍不住扫眸过来,沉声道,“哑巴?”

左轮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的起伏了一下,那沉闷又忧伤的嗓音像是从肺腑中挤压出来的,“真心又能怎样?想跟她在一起又能怎样?到最后我的真心还是喂了狼……想跟她在一起还是被冷漠的拒绝了一次又一次……”

他很无力,很沮丧,很挫败的抓了一把头发。

陶笛听到这两个确切的答案之后,什么话也不说,就掉头往回开。

回到开心皇后KTV门口,她一眼就看见冯宇婷的车停在那边。车窗关上了,影影绰绰的看见冯宇婷在里面的身影。

她倾身在季尧耳畔耳语了几句,之后清澈的眸子看着他。

季尧听了之后,剑眉微微的蹙紧,刚毅的五官闪过一抹狐疑。

陶笛精致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决绝的决定,握紧小拳头,轻声道,“老公,你相信我,好好配合我一次。我肯定能帮到他们。”

季尧长臂伸过来揉了揉她的发顶,这是他最喜欢的动作,也是陶笛喜欢的亲昵动作。

左轮倚在后座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陶笛将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拿上自己的包包和手机下车了。

下车之后,她直接走向冯宇婷的车。

此刻,冯宇婷正趴在方向盘上面哭。她的眼泪流的很汹涌,却压抑着心底的那种无助和脆弱,只是无声的流泪。

被打的那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着,唇角应该是破皮了,泪水顺着脸颊滑到嘴角,她尝到了又疼又涩又咸的味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挨耳光这种事对她来说其实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可今晚她的情绪异常的崩溃,居然一再的克制都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之后,她警觉的抬眸叫了一声,“谁?干什么?滚出去!”

陶笛在座位上坐好,侧眸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宛如天幕上璀璨的星辰,她微笑,“是我,陶笛。这脾气怎么这么暴躁?不是挺淡定的嘛?”

冯宇婷连忙别开脸擦拭脸颊上的泪水,泪水擦干净之后,她扭头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问,“你怎么来了?”

陶笛无奈的叹息,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还不是你害的?因为你甩了左轮,左轮又不小心在这里遇到了你。所以他很不爽,他直接把我车开走了,还泄愤一样的带走我老公,丢下我一个人。因为我跟你是闺蜜,他连我也不想看见了。”

冯宇婷听的眉头不断的蹙紧,最后像是两条蜈蚣一样。

陶笛嫌恶的蹙眉,“丑死了,半边脸颊还肿着,眉头又拧成两条蜈蚣,大晚上要吓死人吗?”

冯宇婷下意识的捂住脸颊,有些紧张的问,“真的很丑吗?”

陶笛轻轻点头,“当然。你自己照镜子看。”

冯宇婷拿出化妆镜,照了一下,眉头拧的更难看了。她现在的确是很丑,丑的让她自己都不忍直视了。

她开始给自己补妆,厚厚的一层粉还是遮不住脸颊的红肿……

她高超的化妆技术勉强为她拉回一点颜值后,收起化妆镜,压住心底的情绪,用一贯清冷的嗓音道,“送你回家?”

陶笛小心翼翼的问,“你能开车?你刚才好像喝酒了吧?”

冯宇婷嘴角勾起一丝凉凉的笑,“我说我没喝下去,你相信吗?”

陶笛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眸,水眸里面荡漾着不可思议,“你一点都没喝下去?可是刚才那个龟孙子王总应该有灌你酒吧?”

冯宇婷有些不屑的叹息,“灌了,何止是灌我酒。简直是在逼我喝酒,可我自己有自己的小伎俩,我没喝下去。”跟左轮在一起的这三年中,她已经远离了这样的酒色场合。今天是提出分手后,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第一次让她来作陪公司的客户。时隔了三年,她似乎有些不习惯了。那些小伎俩也有些生疏了,所以才会在包厢内两次得罪王总。

第一次,她借口出去接电话,挨了王总一个耳光。

第二次,她还没来得及找借口就被王总当众压在沙发上非礼了,情急之下她喊了救命。

然后左轮就出现了……

如果不是左轮及时出现,她真的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左轮……左轮……

等等,为什么自从左轮出现之后,她满脑子都是左轮。

深吸了一口气,摇晃了一下脑袋,发动引擎,淡道,“陶笛,我送你回家。”

陶笛哦了一声,“好,你行不行?不行我来开车。”

冯宇婷挑眉,“我必须行!我的字典里没有不行这两个字。”

陶笛贝齿轻咬唇角,很邪恶的问了一句,“你真的什么都行?”

冯宇婷一边开车,一边点头,“当然!”

陶笛眼底的那丝邪恶更加明显,“那你能一个人生孩子吗?”

“陶笛,你真无聊!”冯宇婷有些嫌恶的蹙眉淡道。

陶笛嘻嘻的笑道,“犀利姐,你可以换一种亲密的方式叫我吗?比如说叫我小笛笛,小陶陶,或者小萌萌,再或者……”

“你够了!陶笛!”冯宇婷受不了她这么肉麻的说话方式,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陶笛完全不以为然,“其实我还有好几个亲昵的称呼没说出来呢。我怕说出来……会呕心到你。”

冯宇婷受不了的翻白眼,“那你还是闭嘴吧。”

陶笛一下子都没提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用自己一贯的嬉闹方式跟她聊着天。突然,她惨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腹部,“啊……疼……”

冯宇婷神色一紧,连忙问,“怎么了?”

陶笛小脸皱成了小包子,只埋头不说话。

冯宇婷急了,“陶笛,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陶笛慢慢的抬眸,一脸苦楚的问,“你担心我吗?”

冯宇婷蹙眉,“我是怕你在我车上出意外,我会承担连带责任。”

陶笛哦了一声,又低头捂着自己的腹部呻吟。

冯宇婷直接将车停下,摇晃着她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陶笛摇头,“没事,这点疼我可以承受。没事的……”

冯宇婷近乎是咬牙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陶笛学着她刚才在KTV里面的口气,回道,“关你什么事?”

冯宇婷被堵的楞了一下,很自然的回想到之前她在KTV里面对陶笛说的这句话。她这会听了这句话,心底有些不舒服。那刚才陶笛的心里也应该是不舒服的吧?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冷道,“说得对,不关我事,你疼死拉倒!”

陶笛心底也傲娇了那么一小下,继续演戏。她捂着腹部,“疼”的简直是死去活来啊。

她看的出来冯宇婷是真的关心她,紧张她,可这货自己别扭的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她能装多久?

冯宇婷伸手扯了扯陶笛的衣服,“陶笛……?”

陶笛“痛苦”呻吟的同时,还故意抬起眸子,虚弱的说了一句,“干嘛?不用你管……让我疼死拉倒……”

冯宇婷两只手指烦躁的揉着太阳穴,有些咬牙切齿,“…………”

陶笛“疼”的肩膀都在颤抖,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黛眉蹙的紧紧的,唇瓣也在颤抖着。她演戏的本事还真是不差,她演的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她只是把之前生孩子时候的痛,在自己身上回忆了一遍。

她一边演戏,一边悄悄的观察的着冯宇婷的反应。

看着冯宇婷担心的越发烦躁的模样,她忍不住在心底给自己点个赞。突然有些嘚瑟的想,也许她进入演艺圈,下一届奥斯卡影后便是她了。

冯宇婷看她痛苦呻吟的模样,实在是无法淡定了,最后直接道,“不管了,我送你去医院!”

陶笛表示拒绝,弱弱的道,“不去,都说了叫你别管我了,你不用理我……让我痛死算了……你说是送我去医院……谁知道你会把我送到哪家医院?万一你把我送进黑诊所,再万一遇到恶毒的医生一不下心出个医疗事故让我命丧手术台怎么办?”

冯宇婷扭头瞪她,“闭嘴!陶笛,你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听我的,我送你去医院!”

陶笛拼命的摇头,“不去……我不相信你……不相信医院……这些疼我能忍受的。我真的可以……”

冯宇婷气的肩膀都在颤抖了,忍不住对她吼道,“陶笛,你是不是疯了?你脑子哪根筋搭错了?真是受不了你了,我真想抽你!你给我闭嘴!”

陶笛被她这气势吼的果真是乖乖的闭嘴,然后看着她掉头往医院开去。

冯宇婷不断的加速,侧眸看向陶笛的时候,突然发现她好像不疼了。正无辜的眨巴着眼眸看着自己,她蹙眉,“你……不疼了?”

陶笛耸肩,“不疼了,好像突然就不疼了。”

冯宇婷倒吸了一口气,“突然疼的那么厉害,突然又不疼了?”

陶笛坐在座位上,摇晃着自己的身子,小声的问,“犀利姐,刚才你有没有一瞬间想要掐死我?”

冯宇婷坦白,“有,我刚才真的很想掐死你!”

陶笛见她慢慢上钩了,立马打起精神,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眸,“对,这种感觉我跟左轮都有。我相信左轮跟我一样,面对你的抗拒和拒绝,无数次的想要掐死你!”

嘎吱———

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

冯宇婷猛然停车,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身边的陶笛。看她澄清的眼眸中一抹调皮的亮光闪过,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懂了,“陶笛,你刚才是装的?”

陶笛眨巴着眼眸,点头,“是。犀利姐,通过刚才那件事我想跟你好好谈谈。我们谈谈吧?”

冯宇婷有些生气,“无聊,陶笛你真是无聊又幼稚!”

陶笛一点不生气,小脸上始终弥漫着恬静的笑容,“随便你怎么说,你开心就好。你说完了,我还是要跟你谈谈。”

冯宇婷不想理她了,发动引擎的时候,手臂被陶笛按住,她真挚的看着她,“我们做人,应该学会换位思考。比如说刚才,我不舒服,你很想关心我。可我不信任你,我总是把你推开,你心里是不是很抓狂?你再反过来思考一下,你遇到事情的时候,我也想帮你分担,可你总是不管不顾的拒绝我,把我推开,我心里也不好受你明白吗?”

“…………”冯宇婷深吸了一口气,手臂撑在车窗上,没说话。

陶笛又继续道,“我们人是群居动物,人和人之间是需要彼此信任,彼此关心,彼此温暖的。同时,人和人之间也是不一样的。我只大概的了解到你的爸爸,后妈,妹妹都对你很不友好,可是他们是他们,他们不代表整个世界。你不能因为他们对你的不友好,你就封闭你自己,把其他人的友好都与世隔绝了呀。”

冯宇婷还是没说话,她闭上眼眸,靠在座椅上。

陶笛又凑近了几分,声音缓缓而有条理,“我知道你坚强,你勇敢,你习惯了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的事情。你觉得你自己什么都可以,可是你这样不辛苦吗?印度哲学家克里希那穆提认为,我们人类活在这个世界上读书,娱乐,交友,恋爱,结婚,宗教,信仰,工作,兴趣,活动,爱好,权力与金钱欲望都是为了分心。分什么心,分孤独的心。所以我们有社交需要,我们需要朋友,需要爱人,你一定要明白你不能一个人总是封闭着自己,那样太辛苦。”

辛苦?冯宇婷脑海中闪过这样两个字,她自问自己辛苦吗?

怎么会不辛苦?

可她也觉得这样的辛苦已经是一种习惯了,她淡淡的扬唇,有些自嘲的开口,“辛苦,我已经习惯这种辛苦了。”

陶笛又继续循循善诱,“可是习惯也是可以慢慢改变的。习惯永远都不是一层不变的,你习惯一个辛苦,也可以习惯有朋友跟爱人帮你分担你的辛苦啊。”

冯宇婷默然……

陶笛又搬出了一则名言,“我再跟你说一段查.艾霍尔的名言,有什么样的思想,就有什么样的行为;有什么样的行为,就有什么样的习惯;有什么样的习惯,就有什么样的性格;有什么样的性格,就有什么样的命运。由此可见,习惯真的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习惯真的可以改变的,我老公季尧,我们婚后他真的改变了很多。最简单的,以前他从来不吃姜片,现在每次吃饭我吃到姜片都会给他。他前不久突然跟我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姜片的味道。”

习惯?

冯宇婷脑海中也在搜索着一系列的习惯,她晚上下班的时候,总会习惯的拿手机出来看一看。看一看有没有未接电话和微信之类的,直到现在陶笛提醒,她才想明白。三年中,几乎每天要到下班的点,左轮就会打电话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或者想去哪里逛街?

原来,这也是习惯!

陶笛叹息了一声,有些幽幽的道,“其实啊,我多希望你能跟我一样每次受到委屈,或者不开心的时候,都拉着你倾诉。每次遇到困难,也第一个打电话向你求助。这样才叫好朋友啊,我现在看着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那么辛苦。却把我们这些朋友都封闭在你的世界之外,我真的很着急的。很多时候,我都急的想抽你,想咬你。”

她说了这么多,冯宇婷一直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有些急了,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急的摇晃着她的手臂,“犀利姐,我在跟你说话。你有在听吗?你有听进心里去吗?犀利姐,我在跟你掏心掏肺的聊天呢,你能不能不那么辛苦?算我求求你了,求你对我倾诉吧,求你让我帮你分担一些吧?”

好基友,一辈子。她为了这个好基友,也是拼了,连脸皮都不要了。

冯宇婷终于侧眸,看着她的眼眸,她眼底的真挚,看的她心口微微的一颤,随即又闭上眼睛,自嘲道,“你说的我都听得懂,可是我发现我已经失去了那种倾诉和依赖的能力。我真的习惯什么都自己扛着了。”

陶笛执着道,“习惯是可以改变的,你可以试着改变自己啊。试着敞开心扉,试着像个正常的女人一样去生活,去经营友情,去经营爱情。该软弱的时候软弱,该依赖的时候依赖,这样你会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暖的。”

冯宇婷看着她,慢慢的勾唇,“所以,你说这么多其实是帮左轮来当说客的?”

陶笛摇头,“还真不是,左轮没叫我来,是我这冲动的性格自己看不下去了。左轮那么爱你,那么真心的呵护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推开他?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家里人怎么逼迫你,你都可以选择跟左轮一起去承担啊。两个人承担,总比一个人忍受要好。”

冯宇婷淡淡的道,“我不觉得他爱我,男人大概只是一时的新鲜感罢了。我名义上的爸爸曾经对我妈妈也是爱的死去活来,结果呢?不过是利用而已。”

陶笛清澈的眸光像是穿透了迷雾,找到了一点方向,她连忙道,“原来问题症结在这里。关于这个问题,你还真是偏激了。大千世界,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你父亲跟左轮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他们的行为思想都不一样。你不能因为你父亲曾经的行为,就否定左轮对你付出的一切,这对他不公平。”

冯宇婷苦涩的勾唇,“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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