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我们扯平了(1 / 2)
“公子,怎么了?”素兮上前,“是哪儿不舒服吗?咱们进去吃药……”
赵无忧却突然笑了,回头看着素兮与温故的时候,笑得有些邪魅,“好,我们这就进去。 ”
素兮一怔,与温故对视一眼,公子如今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啊!公子这是怎么了?素兮觉得心慌慌,别是出了什么大事就好。
哪知赵无忧从正门进了尚书府,却又换了一身衣服,从尚书府的后门走了出来。
“公子这是要做什么?”素兮不解。
“跟着就知道了。”赵无忧缓步往前走,“早前我就想着,一不小心把祸水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该有什么办法能导流呢?如今我想出来了,这真亦假时假亦真。”
温故也不明白赵无忧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去一趟齐攸王府,即便我没有跟齐攸王合作,如今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恐怕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赵无忧笑了笑,“你们觉得呢?”
若不是心中有鬼,为何要偷偷摸摸的去齐攸王府。赵无忧如此身份的人,大可堂堂正正的去齐攸王府,何必走齐攸王府的后门进去?
对于赵无忧从后门进来这件事,萧容也觉得很奇怪,这赵无忧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难不成是有要事相商,所以不得不从后门进来?
毕竟自己也是见不得光的鼹鼠,所以思考问题的时候,总归有些见不得光。
瞧着眼前的赵无忧,萧容苍白的脸上微微牵起一丝笑意,“赵大人这是做什么?如此打扮,如此小心翼翼。难不成是本王的王府正门太小,赵大人这尊大佛进不得?”
“倒不是王府的门太小,而是下官心里揣着的事儿太大,若是一着不慎,恐怕教人落了把柄。”赵无忧行了礼,“下官此次前来,一则是为了探病,二则……是想告诉王爷,皇上方才传召下官入宫,又准备让下官跟东厂联手了。”
萧容眯起危险的眸子,“赵大人这玩笑开得可一点都不好,什么叫跟东厂联手?你赵家跟东厂不睦,乃是世所皆知的事情,如今却要联手,这不是打你爹赵丞相的脸吗?”
“下官本来是拒绝的,可皇命在身,奈何不得。”赵无忧轻叹着,“所以实在没法子,只好来王爷这里请王爷指点迷津,也教我回去的时候,免了我爹这一顿责罚。”
萧容顿了顿,“赵大人聪慧绝顶,什么时候也需要旁人指点迷津了?”
“岂不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下官在王爷跟前可不敢当聪明绝顶这四个字,着实是折煞下官了。”赵无忧俯身作揖,“下官这次是真心到访,未曾提前投递拜帖,还望王爷恕罪宽宥。”
“那本王倒是好奇,皇上为了什么事,让赵大人跟东厂联手?”便是傻子也该知道,这事儿必定不简单。不过赵无忧的话,不可全信不可不信,终究是要保持警惕的,免得一不下心就被她给绕进去。
赵无忧轻叹一声,“王爷不曾听闻江湖上的传言吗?”
“什么传言?”萧容明知故问,心下有数,“这些日子本王一直在府邸养病,连府门口都不曾踏出去,哪里知道什么传言。只是不知道,什么传言竟连带着皇上都上了心,还特意让赵大人跟东厂合作?”
毕竟能出动东厂的,可不是小事。
赵无忧面露男色,低低的轻咳两声,“既然王爷什么都不知道,那无忧就从头说起,与王爷细说,还望王爷莫要嫌无忧啰嗦。”
“无妨!”萧容道,“本王闲着也是无聊,权当是听戏本子了。”
赵无忧点点头,正襟危坐的娓娓道来,“近来这京城外头一直有江湖人行走,各个都听到一个传言,说是什么得锦盒者得天下。这锦盒是什么东西谁也没见过,但这天下二字,着实容易教人红了眼,黑了心。”
“皇上也不知怎么就得了这消息,于是让德公公急召下官入宫见驾。下官进了宫,德公公说皇上盛怒难平,这传言无疑是想叛逆谋反,皇上自然是龙颜大怒的。”
“皇上让下官彻查此事,务必要找出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势必要将这等居心叵测的贼子正法。然则下官的身子不济,要彻查这样的事情,想来也是人手不足,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到这儿,赵无忧面带愧色的起身,朝着萧容毕恭毕敬的行礼,“下官,对不住王爷。”
萧容一怔,“赵大人这是何意?”
赵无忧抿唇,面色微恙,“下官当时一时情急,想着以王爷的能力必定能妥善处置此事,是故跟皇上举荐了王爷。”她刻意顿了顿,“然而皇上……”
“赵大人,本王卧病在床,如何能有多余的精力去摆弄这些事情,你这不是在坑本王吗?”萧容的不悦明显摆在脸上。
赵无忧当即道歉,“王爷恕罪,是下官思虑不周,是下官的过错。”
“皇上怎么说?”萧容最想知道的是皇帝听到后的反应。
皇帝也不是个傻子,这些年不理朝政却能放心朝政,无外乎是觉得朝上这几方势力各自为政,各自掣肘,是故谁也咬不过谁,借此来保持朝廷上的势力均衡。
这尚书府本来就是丞相府的附属,如今再跟齐攸王府合作,一道对付东厂。万一东厂败了,那所谓的三足鼎立局面就会被打破,皇帝的相互制约政策也会失效。
是故皇帝很不愿意这几方势力联合起来,只要他们一直在争斗,他的皇位就会一直坐得稳稳当当的。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道,“皇上大怒,训斥了下官。下官还从未见过皇上盛怒至此的模样,即便那一次下官挨了板子,也不曾这般令人惊惧。”
萧容的身子微微绷紧,“是吗?”
“是!”赵无忧俯,“若不是皇上动怒,下官又怎么会忐忑不安。王爷终究是皇上的手足,有些话咱们外臣不方便说,然则王爷却是可以的,是以下官这次来是想向王爷讨个人情。王爷您看,是否能在来日,替下官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呢?赵无忧,感激不尽。”
萧容眯起眸子盯着赵无忧,见着她眉目微微蹙起的模样,竟有几分晃神。他定定的看着她娇眉微蹙,看着她微微抿唇深思的模样,脑子里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一颦一笑。
真当是心魔难灭,真当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轻叹一声,萧容冷笑道,“本王自问跟赵大人的关系,似乎还没好到这样的程度。赵大人有丞相大人做主,什么时候也需要这般委曲求全了?”
赵无忧苦笑两声,“王爷有所不知,父亲一直养病在府内,当儿子的实在不敢打扰。早前爹还训斥了我一番,如今我哪敢再去惹他的不快,不是给自己找晦气吗?今日来这齐攸王府,实则也是来碰碰运气的。”
“不瞒王爷,无忧现下心头忐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为好。跟东厂合作实非无忧所愿,可想要推了去,皇上那儿又不敢开口。思来想去,着实没了着落,还望王爷能指条明路、搭把手。”
“郡主是无忧的妻,说起来尚书府跟齐攸王府也算是连襟,王爷您看……”
萧容挑眉看她,“赵大人把郡主都给搬出来了?”
“不敢!”赵无忧俯,“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下官岂敢劳动郡主大驾。”
“你着实不想跟东厂合作?”萧容问。
赵无忧轻叹,“不想!早前跟东厂合作了两次,已经惹怒了父亲,若是这一次再教爹知道我跟东厂有所干系,到时候爹会扒了我的皮。”
“你爹就这么不放心你?”萧容蹙眉。
赵无忧苦笑,“赵家唯有我一个子嗣,我爹如此思想也是理所应当。若我有什么闪失,或者行差踏错,都会牵连丞相府,牵连整个赵家满门。赵家能有今日地位实属不易,我爹不敢让我冒险也是情理之中。”
“谁人不知,那九千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若是一不小心惹了他,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现在他正得圣上恩宠,换做谁都得避一避他的锋芒。”
萧容寻思着,这赵无忧真当是来,让自己给她说情的吗?怎么听着这些话都是滴水不漏,条理清晰呢?不过那赵嵩也的确是个凉薄之人,这点,萧容还真是比较认同赵无忧的说法。
若是赵无忧没有按照赵嵩的意思去做,当真会被赵嵩剥了皮。
“此事本王怕是帮不了你。”萧容揉着眉心,一副倦怠已极的模样,“赵大人还是另谋生路吧!”
“王爷?”赵无忧面上一怔,“王爷这是……”
“本王自己都身子不适,如何还能帮你?”萧容嗤笑两声,“赵大人还是去求丞相大人吧!”
赵无忧直起身子,面露难色,“既然王爷——那下官先告辞了!”语罢,竟是一声长叹,一脸黯然的走出去。
“赵大人!”萧容一声喊。
赵无忧蹙眉回头看他,神色淡然而微暗,“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本王只是觉得,既然是皇命,赵大人何不就此接了手,到时候比东厂早一步拿到锦盒,不是正好可以解了你与东厂有私的嫌疑?到时候去了皇上跟前,皇上也必定会很满意赵大人的聪慧。而丞相大人,想来也会很高兴。”萧容含笑看她。
赵无忧心头暗啐一句: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面上,扬起一丝淡淡的笑靥,“多谢王爷指点迷津,既然推不掉,那下官只好迎难而上。下官先去丞相府请罪,告辞!”
目送赵无忧离去,萧容面色微沉,“这小狐狸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她怀疑是本王把消息透进了宫?”转而冲着胡青道,“吩咐下去,查一查到底是谁把消息捅进了宫里。到底是东厂还是丞相府?又或者是赵无忧故布疑阵?”
可不管哪一项,都是极有可能的。
“是!”胡青颔。
从齐攸王府出来,赵无忧苍白的面上没有半点血色。
“如何?”素兮慌忙搀着摇摇欲坠的赵无忧,在一旁的街角台阶上坐下,“公子先歇一会,别着急。”
“至少我肯定了一件事,消息不是萧容捅进皇宫的,看样子是我爹。”她很清楚,穆百里做这些事一定会实现跟她打招呼,而这消息又不是自己弄进去的,剩下的也就只有安静得出奇的丞相府。
素兮不解,“相爷为何要这么做?”
“他在投石问路。”赵无忧嗤笑,“这老狐狸心里头的算盘打得啪啪响,约莫也是现了齐攸王府的暗卫形迹,否则他怎么知道那锦盒的事情?”
蓦地,赵无忧微微僵直身子,“赵嵩——知道锦盒?”
“那就是说,丞相其实一直都知道,先帝属意的帝位人选,其实并非当今圣上?”素兮只觉得头皮麻,“那这相爷……”
闻言,赵无忧站起身来,一张脸更是白上加白,“他到底都干了什么?”
温故嗤笑,“还能干什么?很显然是不干好事,保不齐偷天换日,江山易主。”
素兮当即环顾四周,“你疯了,敢说这样的话!”
“走吧!”赵无忧正了正脸色,抬步就走。
看样子,得回去好好的问一问廉明,他母亲在世的时候可还说过其他的?赵无忧总觉得这里头好像有些不太对头,尤其是赵嵩在这件事上的了若指掌。
有关于这遗诏的事情,赵无忧也是刚刚得知,看皇帝的面色,似乎也是不知道的。
入了听风楼,赵无忧服了药,这才喘过气来。靠在梨园里的软榻上,气息奄奄的盖着薄毯,实在是累到了极致。
“你这病,还得假装多久?难道出一次门,就得喝一次药吗?”温故心疼,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她额头的薄汗。
赵无忧半合着眉眼,“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做不到只手遮天,就必须委曲求全。打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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