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他便大方的来到榻前,往上一歪,一脚踏在榻沿上,一脚自然垂下,撇嘴道:“今日路走多了,腿怎么这样疼,你过来,帮我捶捶。”
他眼神坦荡,目光清澈,语气自然,全无半点轻薄之意。
宁筠闻言,表情痛苦的揉着手腕道:“殿下,不巧,我做了一天针线,手疼的要命,怕是做不成。”
他哼笑:“不知你腿疼不疼,能将毽子踢到太子怀里去,没少练习吧。”
不管做什么,当面被揭穿都难免尴尬,她清了清嗓子纠正:“没踢怀里呀,正确来说是踢到他脚下了。”
钰扬当即瞪了她一眼,将诸多不满都包含其中。
从窗户未关严的缝隙,宁筠看到雨点变成了银线,银线又水帘,白茫茫一片。
雨下得这般大,暂时不会有人来了。她出神的看着外面的飞溅的雨花,心情也不由得低沉下来:“殿下……缘何处处与我为难?”
他明知故问,得意的笑道:“我怎么为难你了?”
“那殿下为什么将我引到这里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
没法交流了。宁筠吐出一口气,笑道:“那就好,还以为您想见我呢。”
钰扬心里一抖,哼道:“我为什么会想见你?你勾引的是太子,又不是我。”这话一出,心里更堵了。但目不转睛的看她,看她如何回答。
宁筠没有回答,而是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摆弄发髻上的步摇流苏,与他耗着时间。
她不过是表面上镇定,心里已开始慌了。瑞王把自己单独叫到这来,为的就是盘问她吧。
比如你三番四次接近太子是不是图谋不轨?谁在幕后指使你?
唉,出师未捷身先死。
钰扬见她对自己爱答不理,一改见太子时的妩媚跳脱,心上恼火。怎么着,面对太子就使出浑身解数的献媚,轮到他时倒真像是从姑子庙里静修回来的。
把她单独叫出来,也是想看看她若是私下和他见面会如何表现。
她就没想过他送她玉佩是什么意思?就没想过他或许对她有意?她拿不准的话,好歹暗送秋波试探他一下也好,如此呆坐着是何道理?!
哼!
不过,反正不急,离雨停还早,看她还能躲到哪里去。
他将手臂枕到头下,闭目养神,等着一会再对她发难。
窗外雨声沙沙,颇有节奏,他几日来休息不佳,现在躺在这里,不觉困意袭来,眼皮沉重,陷入了梦境中。
四下一片黑暗,忽然天空飘来阵阵白色的花瓣,他伸手接过放在掌心,是一瓣梨花。抬头看去,不知面前何处出现了一条路,两旁盛开的梨花如云似雪,花瓣被风吹下枝头,化作漫天花雨。
他于惊恐间步步后退,他不能去那里,不能去……
……
“殿下,殿下——”
他猛地睁开眼睛,见眼前没有梨花白,只有她樱唇的胭脂红,他呆了呆,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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