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之喻恒的自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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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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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不说话,只仔细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那专注的模样,让本来胃口不是很好的我也产生了食欲。第一次和初晨的见面,大抵还算得上满意。她不会没话找话,没有挤出来的微笑,也没有尴尬的暖场。挺好。唯一不满的地方,大概就在于,她是那个未经我同意便和我订婚的人。而我习惯性反抗别人强加在我身上的一切。

离开的时候,出于基本的绅士风度,我提出送她回家。她果断地拒绝了我,这让我有点意外。但她一脸平静的样子,外加从开始就未曾变过的淡漠表情,又让我觉得她真的只是单纯地不想我送她回家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也没有更加复杂的目的。也许,我不该用生意场上那种紧绷的防御心态,来揣度面前这个还未真正接触社会的女大学生。

和她交谈的最直接感受是很久都没有体验到的新鲜感。以我的角度来看,她的确算得上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不仅脑回路异于常人,而且行为方式也令人捉摸不透。就拿当时A大医学院的散学典礼来讲,我想,没有几个人敢在校领导和投资方都在场的情况下,发表那样“短小精悍”的演讲。是的,当时我还不知道她是谁,距离太远也看不清她的样子,但当初晨在我面前把牛排以干净利落的手法切成了精美的几何形状之后,我突然明白,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而她带来新鲜感,点燃了多年以来我心如死灰的生活。

我曾经怀疑,她是否能接受我内心真正的想法。我也曾经不安,她能否理解我的挣扎。而这一切的不确定,终止于不久前我们的一次对话。

那是一个深夜,她打电话来问我睡了没。

我说没有,还在工作,很累。

“累就早点休息。”

“累是其次,关键是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现在做的事情。”

说完之后,我小心翼翼地聆听着手机那边的反应。

“不喜欢就别做了”,她说,语气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人生苦短,何必强迫自己?”

挂了电话之后,我有点感激。

突然想起读高中那段时间,我反反复复在笔记本上抄写的一篇文章。古文,很短,原文出自《庄子》:

昔者海鸟止于鲁郊,鲁侯御而觞之于庙。奏《九韶》以为乐,具太牢以为膳。鸟乃眩视忧悲,不敢食一脔,不敢饮一杯,三日而死。

此以己养养鸟也,非以鸟养养鸟也。

不知道她能不能懂我抄写时那种无奈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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