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昏沉又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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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美女的诱惑,你可以假装没看见。要让散乱的念头消失,就别跟着它跑。

按刘大哥的说话,有念头来了,马上警觉,按观想的要求,继续观想。这个过程虽然总处在斗争中,但是,也不是那么痛苦。

适应一段时间后,发现一个特点。这个特点,让我觉得是个大秘密,于是去咨询刘大哥的意见。

“刘大哥,我发现,不管什么念头来了,只要你不在意它,它就会自然消失。你没有企图心,它就不影响你的心情,对不对呢?”

他哈哈大笑起来:“企图心,兄弟,这个词用得好。比如大美女来了,她是皇帝的女人,你根本没痴心妄想亲近她,那么,你就不会烦恼,如同看过一个美丽的图像,从你面前走过。走得不留下痕迹,如同再别康桥。”

刘大哥还是个文艺青年呐,居然把诗歌美女都联系起来说。不过,平心而论,文大姐年轻时,也算得美女了。但我更在意他意境中的含义,并不联想文大姐曾经的漂亮,因为我没有企图心。

我说到:“是不是这一句: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对,所有的念头,都没有必然的根基,它为什么来?你莫管它。它为什么走?你也莫管它。你发现没有,它如浮光掠影,根本不值得你重视的,对不对?”

“对啊,如果我不重视它,它就不会影响我的情绪。”

“这只是第一步,它不仅不影响你的情绪,而且还有一个大秘密,你如此修行下去,终将发现。”

“什么秘密?”

“其实,万法皆空,这个体验,在你对念头的观察中,就可以找到影子了。你想过没有,万物在你头脑中形成的形象和概念,只要你不在意它,或者不追随它。你仔细冷静地观察它,看它是怎么来的,怎么走的,你会发现,根本没道理。既没有固定的性质,也没有固定的规律,那用佛家术语来讲,是不是空呢?”

我想了想,这跟佛教对空的定义,差不多啊。我点了点头。

“有一个法门,就是让你观心。”刘大哥说到:“就是观察自己的起心动念,看念头是如何生灭的。不要求你控制它、禁止它,也不要求你追随它、理解它。只是如同旁观者一样,你观察自己心中出现的念头,你就渐渐明白其中的情况了。”

这大概属于第三视角,或者属于上帝视角。比如写小说的,作者爱用第三人称来写,因为这可以用全能的上帝视角来描写,可以多角度多人物,以网状的形式,开展一个个复杂的故事,形成小说的整体性,并在这网状出,突出你所需要的主题。

《儒林外史》是中国最伟大的小说之一,其文笔功底,体现在它网状结构的叙事之中,这是前所未有的。这种叙事,必须以上帝视角,才能够完成。所以,他的主人公,全是以第三人称展开的。

那么,是不是有个这逻辑,以第三者的旁观视角来观察自己的内心,就会达到冷静全面的效果呢?如同上帝那样,洞察自己的一切?此时,观察的主体是我,客体是我心中出现的念头,仿佛也是我。主客不分,还叫什么观察呢?

我问到:“这是不是有点纠结呢?我观察我自己,能行吗?”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况且,我试过,我知道可以,你猜,是你的推理错了,还是我错了?”

当然,刘大哥神智正常,思维清晰,并且我可以确定,他不会骗我。他亲身经历的事,肯定是实践了。如果打理与实践不对应,那只能是推理有误,不能责怪实践。

“那我的推理,究竟错在哪里呢?”我很不理解,如果不借助镜子,我怎么可以看得到自己的脸。主体与客体的混淆,怎么叫它是清楚的观察?

“从推理上来说,你最主要的错误,是把两个我,搞混淆了。那个产生念头的我,与冷静观察的我,不是一个我。虽然它都是你的意识,但层次完全不同。如同你看你的手指,都是你的一部分,但,完全可以观察的。人的心,有多个层次,经典里都有描述。我们暂时可以把它分为两大类,真心和妄心。我们借假修真的时候,可以暂时把那些念头当成妄心,把能够观察的这个心,当成是真心。建立一个真妄的概念。当然,这只是训练,不是究竟。”

我就更不懂了,一个人好几个心理层次,这在心理学上,没说过啊。我问到:“什么叫妄心,什么叫真心,你得给我打个比方,我确定没接触过这类理论和实践。”

“从佛教的理论来说,我们所有的心,都是真妄不二的,真心也就等于妄心,这个你试着理解一下?”

我将自己的理解,详细地说了一下。我大概觉得,假如整个心,如同我的身心一样,都属于我。那么强行区别它,真心就如同我的意识,妄心就如同我的手指。当然能够观察。但从终究意义上讲,这都是我的一部分。

“你打了个比方,也不算很错。所有妄,都是相对于真来说的,如果没有真,哪有妄呢?”刘大哥这样说,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真是思维的高手。

“对对对,没有妄,就没有真。哲学上,讲得通。”

“真妄本是一体的,如同硬币的两面。但我们实践中,并不能实际体会到。如果我们在实践中这样想,就会出现是非不分,处于傻瓜的状态。”

格物致知,格,就得区分,没有区分地对待事物,就会陷入不可知论。

“这种心的训练,是让我们先在心的层次上,学会区分真妄,那些念头是妄,而能够观察的第三视角是真。这只是第一步,当进入更深层次,你会发现,那个原先的真,也是空的。一步步空下去,最后达到

明空的境界。一真法界就会展开,而一真法界,就没有真妄之分了。当然,我也只是说说理论思路,我本人也没达到。”

好吧,我就按他的说法,继续进行打坐的实践。只是观想自己的莲花,如果出现其它念头,尽量不去注意它,让它自己跑掉。过了好几天,渐渐地,这些念头影响程度比较低了,人也渐渐从烦恼和焦急中,平静了些。

但此时,却发生了第二种情况,就是昏沉。

当一切念头都不注视它时,就如同在自己的视野里,或者自己分辨的能力里,蒙上了一层纱,世界和心绪变得模糊起来,这种模糊的后果是,念头淡了,而观想也淡了。

我发觉,打坐中,我居然睡着了。或者说,到了某种接近睡眠的状态。我读过经典,知道,这种情况,叫做昏沉。

求教于刘大哥,他说:“昏沉是大部分人必须经历的状态,我们都经历过。要知道,昏沉的根本原因,是无明。而无明,是我们不得解脱的根本原因。所有佛教徒的成就,都是智慧的成就。所谓智慧,就是破除无明的状态。”

“还是跟你打比方吧。”刘大哥已经习惯先给我讲理论,然后再打比方的办法,因为我这样好接受。以前,我是比较讨厌打比方的,因为总觉得,那是对那些不懂概念和定义的人的办法,对聪明人来说,打比方没必要。

我不是不聪明,但在这深奥的佛学理论和实践中,我又显得太笨。我明白了,什么叫开智慧的境界。以我这种中上之资的人来说,尚且不能理解它的基本概念,可见它最深奥的教法,得是多么聪明的人才听得懂。那说出这些理论的人,得是超级的聪明。

“我们还是以水来作比喻。没有巨大的波浪和翻腾的水流,你就能够清楚的看见世界了吗?没那么简单,因为,你的水,其实是浑的,没有什么倒影的功能。浑水中的泥沙,就是你的念头,你不重视它,但它依然存在。按初学佛的人来说,能够意识到自己的杂念,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继续说到:“越是聪明的人,初学佛时,杂念就越多。但是,自己不要企图去压服这些杂念,因为任何棍子和刀剑都征服不了浑浊。该如何应对这个情况呢?”

我答到:“安静下来,让它慢慢沉淀。”

“对,你的情况,就是没有真正的安静的决心。”

我决心不够,这不可能吧。为了学佛,我几乎抛弃了家庭和身体的快乐,来到这个偏远的地方,怎么说我决心不大呢?

“安静的决心,不是让你,任凭妄想起伏,不去重视它,也不叫安心。安心的初步,是死死抱住你的观想,反复拉回,努力让观想成为习惯。这是个笨办法,但要让一个聪明人变笨,是很难的,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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