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满(1 / 2)
仓满
2018-04-15 作者: 伍中正
仓满
仓满准备出门,芹菜菜一样地窝在被子里还想睡。
仓满嘴里哈着热气,手提漆桶对睡在床上的芹菜说,出去了,莫贪睡了,太阳快晒屁股了。
芹菜又来了气,就让太阳晒屁股,还要我送你仓满不成?跟你这辈子,就是没睡好。
那芹菜你睡使劲睡,猪呃。仓满把话丢在门口就出去了。
仓满一路走出去,沿着太阳铺着的金色,仓满一路走,就一路想,刷完锅巴的家具,再不和你芹菜睡一床了。
仓满心里装着锅巴的家具。
还没到锅巴家,仓满嘴里嘀咕,你锅巴跟苞米睡过也不止一次了,还等那些家具干啥?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锅巴跟苞米在等仓满吃早饭。
在锅巴家吃过早饭,仓满说,早茶不喝了。
锅巴对苞米说,仓满师傅做活儿就是扎实。
苞米一笑。
仓满在苞米的一笑里开始调漆,那些浓浓淡淡的漆调得黏黏糊糊,漆散发出来的味有点不好闻,呛得锅巴咳两声,呛得面容姣好的苞米也跟着咳了两声。
底子是前两天打的,只等上漆了。仓满把那些家具零件一样一样地拆开来,家具散发的木香,立刻让油漆的味道淹没。仓满的刷子,小心地在家具上走着,上漆的样儿,很认真。
锅巴问,仓满师傅,你结婚时的家具是哪个刷的?
仓满停了手里灵活走动的刷子,说,自己。说完,又开始移动手,也就是移动手里的刷子,刷子走过的路上,油漆鲜亮。
锅巴再问,刷的啥颜色?
仓满就说,猪肝色。
锅巴朝苞米递一个眼神,说,苞米,猪肝色好。漆匠师傅家的都是猪肝色。
苞米就一笑。
那些漆有一口没一口地让刷子的舌子舔着,仓满看见桶里的漆越来越少,担心刷不到,就对锅巴说,还打点儿来。
锅巴望一眼仓满,就出去打漆了。
锅巴一出去,那个下午就来了。那个下午,有风从锅巴的门前走过,剩下苞米看仓满刷家具,刷得那些家具鲜鲜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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