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塔斯曼的乌龟旁（2）（2 / 2）

“有一天下午，爸爸在那儿打了三只灰熊。”汤姆说。

“我把其中的四十英亩土地给了市政府。”弗雷德里克继续说道，“爸爸从勒罗伊那里，以每英亩一美元的价格买了一块四分之一平方英里的地。”

汤姆点点头，眼里闪烁出他女儿眼里的那种光芒，这种光芒从来没有在他弟弟眼中出现过。

“是，”他肯定地说，“勒罗伊，那个娶北美印第安女人的黑人。我还记得那次他背着你和我去联盟，就是印第安人烧毁农场的那个晚上。爸爸留下来一直同他们战斗着。”

“但是他没能保住谷物磨粉机。对他来说那是一次严重的挫折。”

“他同样搞定了四个印第安人。”

现在，波莉的眼里泛起了闪烁的光芒。

“一个同印第安人战斗的勇士！”她大叫道，“给我讲讲他的故事。”

“给她讲讲特拉弗斯·费里号吧。”汤姆说。

“那是克拉马斯河上的一艘渡船，去往奥尔良巴尔和锡斯基尤县。那时，有很多人挤入到矿区，爸爸在那里设了一个点，还做了其他很多事情。那里也有肥沃的后备耕种地。他建了一座吊桥——同水手一起，把从海岸上运过来的材料在据点织成了缆索。这件事花费了他两万美元。在开放的第一天，就有八百头骡子以每头一美元的价格过了这座桥，更别提人和马过桥的收入了。那天夜里河水上涨。这座桥高出最低水位一百四十英尺。但是洪水涨到比桥还要高，把桥冲走了。不然的话，他会在那里发大财的。”

“根本不是那样的。”汤姆不耐烦地脱口而出，“父亲和老雅各布·万斯在特拉弗斯·费里号上遇到了梅德河印第安远征队。老雅各布在小木屋的门外被杀死了。父亲把他的尸体拖到木屋里，并且把印第安人挡在门外有一个星期。父亲也被射中了。他把雅各布埋在了小木屋的地板下面。

“我现在还在经营这条渡船，”弗雷德里克继续说道，“虽然现在旅行的人没有过去多。我用马车运货到保留地，然后让骡子驮货上克拉马斯山，之后到小萨蒙河岔口处办理手续拿到卸货许可。现在，我在那条线上有十二家店，有一条通向保留地的驿站路线，还在那里有一家旅馆。旅游贸易开始蓬勃发展起来。”

而在他们彼此不同地讲述自己的故事及生活时，女孩睁着一双好奇而深思的眼睛，轮番地看着兄弟俩。

“唉，父亲曾经确实是个人物。”汤姆低语道。

他话中透露出一种要昏睡的讯息，让她迅速焦急地看了他一眼。汽车驶入一座墓地，在山顶巨大的拱顶处停下了。

“我认为你会想看看它的。”弗雷德里克说，“我自己建了那座陵墓，大部分都是我亲手建的。母亲想要的。这块地方极其抢手。找承包商修建最低也要一万一千美元。我自己建只花了八千多一点儿。”

“那你肯定又熬夜工作了。”汤姆羡慕地低语道，变得比之前更困倦了。

“是的，汤姆，晚上还得干活。有很多个晚上，我都是点着灯笼工作的。我是那么忙。那时，我正在重新修建自来水厂——自流井的工程失败了——而且母亲的眼睛又一直困扰着她。你记得吗——是白内障——我信里跟你说过。她身子太虚弱了，不能走动，所以我从旧金山带来了一些专家。哦，我那时太忙了。我那时正要清算令人焦头烂额的轮船航线，这条去旧金山的航线是父亲建立的，而我还得支付共计十八万美元的贷款利息。”

一阵微弱的鼾声打断了他。汤姆的下巴贴到了胸前，他睡着了。波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叔叔的眼睛。然后她父亲在不舒服地动了一下后，抬起了他昏昏欲睡的眼皮。

“真是个暖和的天气啊。”他说着，同时抱歉地笑了笑，“我刚才真的是睡着了。我们快到家了吧？”

弗雷德里克朝司机点了点头，车子继续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