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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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睁开眼睛,侧头看他。

“让齐颢去法国有很多种方法,干嘛非要用这种?”他不解的问。

我愣了一下,不语,回头又重新闭上眼睛假寐。

如果齐颢去法国是必须的,对于我来说不管用哪种方法都一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他,一年的时间不长,我能等的起。

靳掣骋睨了我一眼,不苟同的撇了撇唇,“瞧你那怂样,据我所知,到现在齐颢都没答应学校去法国,你未免太一厢情愿了。”

我不理他,或许是几天来失眠的困顿,在这会竟然有了入睡的征兆。我很自然的寻着靳掣骋肩头靠去,在进入睡觉状态前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说了句话。

他说,林汐颜,我祝你一臂之力吧。

十一月末,靳掣骋从话剧社的报名表格上知道了三十号那天是我的生日,神经兮兮的说要送我一份终身难忘的大礼。我不予理会,这个生日不用他说,我都会终身难忘……因为这一天也是齐颢的生日。

距离菲林学院拟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而齐颢那边是一点动静都没。我私下有些心急,但也只能是干着急不能做什么。

靳掣骋在没头没脑的说完那句话后就整天不见踪影。没他在我身边呱噪,有些孤单……好在寝室还有个冯安乐供我消遣,避免了各种胡思乱想。

生日那天晚上,我窝在床上看小说,手机就搁在一边。

寝室的三个妞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再加上又是周末。苏瑾薇和艾菲出去逛街了,连一向懒散的冯安乐都破天荒要跑图书馆看书。

我扫了一眼纹丝不动的手机,心思无法集中到小说的情节中,随便翻了几页就认命的把书放下。

生日!生日!

我无力的趴在枕头上:往年的生日,我和齐颢两个人都会甩掉两家人偷溜出去庆祝,他会买个很小的生日蛋糕,插上两支蜡烛。不管年龄怎么增长,蛋糕上的蜡烛都不会增加。

有次我忍不住问他,干嘛就插两支啊?他白了我一眼说,你想把蛋糕插成刺猬?我语塞。

两个人在一起后,他给了我一个很浪漫的说法:一生一世一双人……两支蜡烛是一对的,一支代表他,另外一支代表我。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可记得今天的生日?

手机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声响。我还在期待什么?不是什么话都和他说清楚了?

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负气的将脸埋在枕头里。

傻瓜来电了……傻瓜来电了……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我一跳。可我知道不是齐颢,因为这个来电铃声是我为靳掣骋设的。虽然不是齐颢,但是这欢脱的铃声还是有点点感染到了我。

“林汐颜,你下来。”傻瓜靳掣骋难得开口不说废话。

“干嘛?”我拿着手机没好气的问,天气这么冷,一点都不想起来。

“你下来,我有事情找你。”

“有事情明天再说!”我断然拒绝。

“齐颢在楼下,你也不来?”

齐颢?他在楼下?

“好!等我!”

没有犹豫,我随便套了一件羽绒服就跑出了寝室。

齐颢怎么会在楼下,他在楼下干嘛?

不管他在楼下做什么,都是我此刻下楼的动力。当我气喘吁吁的站在宿舍的楼梯口时惊奇的发觉对面空地那站了很多人,我没看到齐颢。倒是看到了靳掣骋拿着一把吉它坐在空地的花坛那,笑意盈盈的望着我。

我没鸟他耍帅的样子,四周张望,搜寻齐颢的身影。

靳掣骋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走过去。

我心不在焉的走到他身边,看到周遭的那些人纷纷对我和靳掣骋投以注目礼,脸上的笑饶有深意。

“别东张西望的。”靳掣骋起身捧住我不安分的脸对着他,笑意不减。

“你搞什么?”我皱紧眉头,很怀疑他是借齐颢骗我下楼。

靳掣骋给我一个迷人的微笑,“等下你就知道了。”说完,修长的手指轻拨吉它的琴弦。

铮……铮铮……

随着琴弦的拨动,一道强劲的光速突的亮起,从对面三楼的男生宿舍直射到我和靳掣骋身上,形成一个心形的光环,美丽且耀眼。

我蓦的睁大了眼睛,傻住了。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固在这一刻,之后才是一阵紧接一阵的欢呼声,还有如潮的掌声。

靳掣骋弹着吉它,笑着对我清唱起了一首不知名的韩语歌曲,嗓音轻柔缓缓,每一句浅唱都被他演绎的深情十足。

还是那层宿舍楼的外墙,一排五彩霓虹灯相继亮起我的名字,绚烂非凡。名字之间相互闪烁交替带出一大串流星状的字幕。

林汐颜!生日快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骋周围的看客们都欢腾了,尖叫声、掌声不绝于耳。

我震惊极了!不知道该如何言语,看看远处闪耀着的霓虹灯再看看面前温柔浅唱的靳掣骋,一股暖意激动的在心房里乱串。

“你看为了弄这个效果,搞的两手都是伤。”一曲毕,靳掣骋嘟着嘴,朝我伸出十根贴着创可贴的手指。

我眼中雾气蒙蒙,着实被他的举动感动的一塌糊涂。

靳掣骋宠溺的刮了下我的鼻子,笑着将我抱了个满怀。“生日快乐!”

泪眼模糊中,我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逐渐退出我的视线,黑色的卫衣,泛白的牛仔裤,齐颢脸上的笑飘忽俊美。

转身,给了我一个孤傲的背影……离开!

我,泪如雨下。

当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齐颢真的去了法国,已经是一个礼拜后的事情。

那种幡然醒悟像一拳重击狠狠砸向我的胸口,心脏紧缩,只能拼命睁着眼睛任眼泪闪在眶内却无力垂落。

苏瑾薇说,林汐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她愁眉轻锁,担忧的看着我。

我不想哭,但心内的苦痛需要找一个缺口奔涌,要发泄。于是我拔腿在操场上狂奔,紧闭双眼死命的向前狂跑。

泪,濡湿眼角“汐颜!”苏瑾薇的呼喊声仿佛从远方传来,我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鼓动在胸腔,呼吸越发急促。

“砰”最后,我终于重重地摔倒在地。

再也没有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我,将我拥在怀里,对我恶言相向,“林汐颜!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再也没了……我趴在地上狠狠哭出声来。

齐颢!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可是这世上没后悔药可买,我跟大多数失恋的小姑娘一样,精神恍惚了多日,直到寝室里的三个妞实在是受不了我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纷纷跳起来在我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我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们痛心疾首的样子。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完你,我手也疼了。”这是苏瑾薇说的。

“你的样子太欠抽了。”这是艾菲总结的。

“她们都打了,我不打就是脱离群众了。”冯安乐弱弱的补了一句。

幸好我的室友只有三个,如果是八个的话,我不敢想象这条小命还在不在。

第二天,我顶着红肿的半边脸去上课。在路上遇到了靳掣骋,我故意绕了过去。

可他追上了我,“林汐颜,你脸怎么了?”

“整容失败的结果。”

“你都长那样了还去整容?不是纯心为难人家医生吗?”

靳掣骋的调侃是想逗我开心,但我确实没那份心情,拉紧大衣继续向前走。

他加快脚步跟上,“还生我气?我那天只是想帮帮你!”

我停住,站在他面前狠狠的瞪他,瞪的我眼睛都发疼了。“我有说过需要你帮忙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瞎掺和什么?”我朝他大吼,仿佛用了毕生的力气。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事不能怪他。只是现在心里难受的要死,他的不依不饶让我想把气撒在他身上。

齐老太太说:齐颢这些年为你牺牲那么多,你就不能为他做一丁点事?你不能这么自私的霸着他,让他为你放弃梦想。

她说的对!虽然齐颢说自己不去法国一样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室内设计师,但在我看来这只是他想让我宽心的说法。做室内设计师是他的梦想,我怎么能成为他的绊脚石?不能!我宁愿他现在恨我,也不要他将来后悔。

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怎么办?

“林汐颜。”靳掣骋小心翼翼的凑近我,看到我脸上的泪,一怔:“对不起!对不起!”他把我拉进怀里抱紧,嘴里不停的安慰我。“你别哭了,你的哭相太恐怖了。”

结果,我哭得更一发不可收拾。

多希望此刻抱着我的人会是远在他国的那位!

我从学校附近的书店买了一本年历放在床头,每天晚上睡觉前都用蓝色的水笔在年历上把当天的日期划掉,每划一笔就觉得离齐颢归来的日子又近一天,心里萌生众多期盼。

第一本年历在我的期待中划完了,齐颢没有回来。

第二本年历在我的困惑中划完了,齐颢没有回来。

第三本年历在我的茫然中划完了,齐颢没有回来。

第四本年历划完的时候,我大学毕业了,在H城的一家广告公司找了一份文字编辑的工作留在了那座城市。齐颢,还是没有回来。

第五本年历划完的时候,我在老妈的念叨中回家过年。不无意外的碰到了齐妈妈,她笑着说齐颢在法国的菲林学院很受老师的器重,不但顺利毕业还取得了室内设计师和建筑师的双料学位。并且在法国的众多建筑比赛中获得大奖,受到了那个行业的肯定。

我笑笑不搭腔,这几年不想回家就是怕碰到她会和我说这些,以为躲在那个城市自然不会有睹人思人的情绪。

她的娓娓道来承载着我的伤痛,不敢去想,不愿去碰,却被她无心提及。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习惯的去买年历,习惯的用蓝色的水笔划掉一个又一个日子,心情在一年一年中趋于平静。

靳掣骋问我:为什么每次都买年历而不是买万年历?我想了下回答他:只是习惯了。

买第一本年历时可没想会划掉那么多本,而且万年历上的时间看着太厚重。我宁愿划完一本扔一本也不愿翻着万年历,一年年的叠加。

时间慢慢的将某些固执沉淀为习惯。

没有期望便不会有失望,不想失望便不敢有奢望。

靳掣骋说,林汐颜,我们彼此将就得了。

我拿起就近的茶杯向他扔去,“你乐意,姑奶奶还不乐意呢。”

他嬉皮笑脸,“你说那么多年我都陪在你身边,你好歹得给我个名分啊。”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巴着我,耽误了我大好青春,现在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我们现在努力努力,明年孩子还是可以打酱油的。”

他总是如此,从大学到现在,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逗我开心,在我需要人陪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曾开玩笑说,“靳掣骋,要不我们将就着吧。”

他一愣,傻傻的看了我几秒,然后我们都笑了。因为我们清楚彼此缺少的是什么,所以我们相互为伴等待那个缺失的口。

等待真的很磨人,磨的我心上光滑一片,留不下任何东西。

一年又一年,从青涩到成熟,我站在原地未曾移过半步。

五一公司放假三天,我回了趟家。一推门就看到隔壁的林婶拉着老妈在客厅聊家常。

“林婶好。”我脱了鞋子,笑着和她打招呼。

“哟,汐颜越大越标致了。”她看到我甚是热情,让我有着不好的预感。

“哪里哪里,就五官长得端正些。”老妈谦虚道。

林婶笑弯了眼,“你家汐颜今年也有二十七了吧?有对象了没?”

“没呢,工作太忙,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拿什么交男朋友?”老妈赶紧接下话茬。

我翻了下白眼,打算绕过她们回房间图个清净。

“那敢情好,我家大侄子今年二十九岁了也没对象,他妈天天催着我给他介绍。要不让汐颜和他见个面吃顿饭?”

“可以啊,那这事你就多费心了。林婶。”老妈擅作主张的替我应承了下来。

“我很乐意呢,这事包我身上了。”

我不乐意啊,等老妈把林婶送走后,我就朝她抗议。

“又是相亲?”

“是啊,你都二十七了,还不结婚等着做老姑娘?再过两年还嫁不出去就真没行情了。”

“老妈,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公司三十多岁没结婚的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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