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先声(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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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戥从人群中走出来,身上镶着闪烁的日光,是如此的年轻。一直隐藏的少年老成突然初露锋芒,站在这群老朽之间如此的与众不同。他的话语之间,更是绰绰逼人。

汤化龙和蔡辅卿等人非常有默契的传递眼色,个个都闭紧了嘴巴。

宋教仁早知道汉口革命党人激进,正面碰上,还是忍不住要惊讶。“谁不想打倒帝国主义?可这事情只能暗地里策划,有谁像你们汉口革命党人这样大张旗鼓叫嚣,唯恐天下人不知的。政治没有永远的敌人,帝国主义列强也有同情革命的派系。”

人民日报发表了许多民族主义宣言式的文章,引起洋人强烈的反感和恐慌。列强政府正对海外同盟会的机构施加压力,中部同盟会总部在上海同样受到洋人的压力。同盟会虽然也痛恨帝国主义,但也相信帝国主义也有同情革命的存在。所以他们希望着,希望能与列强和平相处。

孙中山先生等同盟会党人 皆对洋人抱有幻想,武昌起义之后孙中山先生迟迟没有归国,便是为寻求西方列强的支持,他曾回忆自己当时的想法。“乃以此时吾当尽力于革命事业者,不在疆场之上,所得效力为更大也。故决意先从外交方面致力,俟此问题解决而后回国。按当时各国情形:美国政府对于中国则取门户开放、机会均等、领土保全,而对于革命则尚无成见,而美国舆论则大表同情于我。法国则政府、民间之对于革命皆有好意。英国则0民间多表同情,而政府之对中国政策,

则惟日本之马首是瞻。德、俄两国当时之趋势,则多倾向于清政府;而吾党之与彼政府民间皆向少交际,故其政策无法转移。惟日本则与中国最亲切,而其民间志士不独表同情于我,且尚有舍身出力以助革命者。惟其政府之方针实在不可测,按之往事,彼曾一次逐予出境,一次拒我之登陆,则其对于中国之革命事业可知;但以庚子条约之后,彼一国不能在中国单独自由行动。要而言之,列强之与中国最有关系者有六焉:美、法二国,则当表同情革命者也;德、俄二国,

则当反对革命者也;日本则0民间表同情;而其政府反对者也;英国则0民间同情,而其政府未定者也。是故吾之外交关键,可以举足轻重为我成败存亡所系者,厥为英国;倘英国右我,则日本不能为患矣。予于是乃启程赴纽约,觅船渡英。”

可是辛亥革命的复杂程度,远超西方资产民族革命,一百年过去了,也没有个定论。孙中山先生以纯粹的西方式思维思考辛亥革命,才做出了这个注定徒劳无功的选择。

“幻想着洋人的同情,是一个没有自信的革命者,无能的痴心妄想。共和,民主不是靠洋人的同情得来,是同志们的鲜血铸就。”冯小戥与宋教仁怒目而视,这些年轻的革命党人却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他们锐意进取。在李想的影响下,早对洋人失去幻想。他愤怒的继续说道:“南京条约,马关条约,辛丑条约还不足以使你们认清帝国主义的真面目?”

宋教仁亦愤怒不已,也不顾当众街上而反唇相机,“你们汉口革命党人连对抗北洋军的实力都没有,又挑起与洋人的战争,是不智,是把中国革命推相绝路。太平天国时期出了一个戈登,今天帝国主义便可以制造第二个戈登。”

宋教仁此言完全是出于爱国心的恐惧,即担心汉口的混乱会招来外国的干涉,甚至已经招来外国的干涉。李想收回汉口租界和关税,外国以此为借口,参与征收中国其余几个港口的关税的程度大大增加。

宋教仁想起昨天午夜收到上海中部同盟会总部的电报,又道:“上海租界英法两国的特派员一夜之间,不仅成为估税员、会计师,而且成了实际上的收税员。不仅如此,按照革命时期定下来的安排,同盟会的收入要存入外国银行,支出时才提取。因为汉口的事情,使同盟会在资金运转上,都被洋人银行为难。”

宋教仁说道后来已是和颜悦色,只想让冯小戥明白洋人的可怕,洋人的枪口不是用信仰和勇气便可以堵住。李鸿章在病榻上上奏朝廷:臣等伏查近数十年内,每有一次构衅,必多一次吃亏。上年事变之来尤为仓促,创深痛剧,薄海惊心。深知洋人厉害的宋教仁,知道李鸿章的遗奏没有一点的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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