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冰块融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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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当即变了脸色,“请郡主不要胡搅蛮缠,这是命令,还望郡主不要干涉。???  ”语罢,手一挥,这底下人一拥而上,看样子是要来硬的。

“混账!”沐瑶一脚踹过去,直接把领头的那个踹飞,一个旋身踢,当即又踢出去一个。她又不是文弱书生,她可是凤阳郡主,算起来也是个将门虎女,岂能让人欺负到头上,“今日有我凤阳郡主在此,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在此动土。”

“来人,拿下!”一声令下,显然是动了真格。

沈言一把摁住几欲再次动手的沐瑶,“郡主别闹了,这是天牢重地,你一个人能打几个?”

便是沈言自己,也没把握能跑出这天牢。内里看上去倒也没什么,可这外头到底埋伏着多少人,又有多少弓箭手等着他的一跃而起,就不得而知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才是真理。

沐瑶微微一怔,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是自不量力,可人有时候不就是得疯狂吗?廉明失踪了,赵无忧昏睡不醒,如今的沐瑶算起来也就是个孤家寡人一个,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不能为国公府讨个公道,不能为舅舅报仇,她此生所有的夙愿都已经被齐攸王府撕碎。人呢,一旦失去了希望就容易破罐子破摔,便逐渐将最后一根稻草当成了执念。

此刻,沈言就是沐瑶的执念,此生最后的执念。

“打不过便打不过吧!”沐瑶苦笑两声,“都已经沦落至此了,还能怎样呢?就这样吧!他们有本事就把我也抓起来,正好跟你关在一处,也省得你再赶我走。”

沈言蹙眉,终究是轻叹一声,“郡主身为金枝玉叶,高高在上的身份,何必要趟这浑水呢?你当知晓,你与齐攸王府的关系,不必受此连累。”

“你就差没说,我是丞相府的儿媳妇了。”沐瑶也跟着叹息,“你纵然不必说,我也心里知道。我如今已嫁为人妇,在这些人看来我是不知廉耻。可我什么都没了,一辈子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主一回?我就是喜欢你,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得心甘情愿。”

沈言顿了顿,当着这么多人如此言语不忌,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沐瑶是郡主,爱怎样便怎样吧!

沐瑶冷了面色,“我要听审,你们若是敢拦着我,别怪我不客气。就算到了齐攸王府,我也是这句话。你们若是不相信,大可试一试。”

这沐瑶跟齐攸王府的关系,是众所皆知的,毕竟这沐瑶还是齐攸王府嫁出来的。

这刑房里头,沈言被绑在木架上,沐瑶微微红了眼眶。想起初见沈言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冷冷冰冰,怎样的恣意无情,说起来还真的有些狂妄。

可现在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真当是人之运数,全凭天造化。

“喂!”沐瑶当即拦在沈言跟前,瞧着这群人拿着鞭子上前,那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你们想干什么?想用刑?这都还没问供呢,你们就敢动手!”

霍霍当即上前,把沐瑶的鞭子还给她。

沐瑶手持长鞭,“你们要问什么只管去问,但若是要刑讯逼供,可别怪我不客气。”鞭子一甩,一旁的架子当即被劈断,力道不小,“哼!你们可以试试看。”

后堂,黑色的斗篷里,那双眼睛冷到了极致。看得出来这沐瑶是欢喜沈言的,而沈言对于一个女人的维护也没有抗拒,可想而知这两人的心里约莫都是动了心的。

那么问题来了,赵无忧留在东厂的地方,是为了什么?不是沈言,难不成是穆百里和6国安那两个阉人之一吗?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正常人是不可能喜欢太监的。

6国安是个圆滑之人,跟沈言不太一样,他惯来跟着穆百里左右,若是跟尚书府有所联系,这穆百里必定会起疑心,必定不会放过他跟赵无忧。

简衍墨紫色的手陡然握紧成拳,身子幽幽的起身颤了颤。

是穆百里吗?

那个整日带着浓墨重彩的太监?高高在上的九千岁之身。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赵无忧拒绝了自己,就是为了一个死太监?

简衍不敢相信自己的这种突如其来的理论,打死也不相信。一个太监?赵无忧喜欢太监?这简直太荒谬,他不相信。

“严刑拷打,我要知道东厂跟尚书府到底有什么关系。”他压低了声音,却现原来人死了,还是可以害怕的。

害怕答案与真相,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沐瑶一个人是双手难敌四拳,自然是打不赢的,也就是吓唬吓唬人的空架子,如今被拽到一旁,愣是没办法。

霍霍不会武功,沐瑶被按在木架上的时候,她除了哭,就只能手脚并用的去踹去踢。然则小丫头被人一棍子就打晕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你们放肆!!”沐瑶气急,可这手脚被绑得牢牢的,她愣是无法挣扎。急了,就哭了,眼泪珠子不断的往下掉。

沈言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视线一直落在那抓狂的女人身上,显得格外的安静。他好像突然有些明白,兄长和赵无忧之间存在的那种疯狂了。

当沐瑶被按在木架上绑着,当她哭得那样伤心,歇斯底里得这样认真之时,他竟有些莫名的欢喜。沐瑶不是个会轻易掉眼泪的人,但凡有点武功的,骨子里总归有几分傲气。

可现在呢?

她哭得那样歇斯底里,便是手腕上被绳索勒红了也不在乎,还在不停的挣扎。

“放了郡主!”沈言终于话,“我的事情跟郡主都没有关系,你们把她丢出去吧!”语罢,他竟是格外平静的看着她,“以后别再来了,天牢不是什么好地方,留在尚书府比外头安全。”

沐瑶流着泪看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沈言继续道,“走吧!”

她摇头,“我不走,我要在这里。”

“你不是喜欢我吗?”沈言这张绷了很多年的脸,终于慢慢溢出一丝笑靥,“喜欢就听话点,到时候我挨了打,你看着不是更心疼吗?出去吧!”

沐瑶愣了愣,泪如雨下。

然后沐瑶被丢出了刑房,听得里头的鞭声,整颗心都在颤抖。她跌坐在门外,抱着昏迷的霍霍,哭成了泪人。他是在担心她吗?还是说,他真的有了回应?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唯有他那个微笑。

可她也明白,沈言的性子有多傲,他的脾气有多倔。酷刑算什么,你就算把他胳膊腿都拧下来,他不想说的,谁都奈何不了他。

就因为这样,所以他不希望她看到那一副狼狈的模样。

鞭子辣椒水,火热的烙铁,对沈言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东厂什么刑罚没有,他对这些极度不屑,即便落在自己的身上,宁死也没有吭一声。

他知道,这些人是不敢弄死他的,毕竟东厂还在。一旦沈言死在了这天牢里,东厂那头就算鱼死网破也会跟齐攸王府对着干。

若不是忌惮东厂的权势,这萧容压根不必留着他。

沈言不怕死,他只是想等着兄长回来。萧容能对京城动手,能对东厂下手,无疑也会在边关动手脚。这两个多月一来,京城没有收到边关任何有用的消息,这就意味着边关和京城已经各自成了孤岛。

他必须坚持下去,哪怕是一口气,他也得等到兄长平安归来的消息。

外头的哭声,把他从几近晕厥的状态里拉回来,满脸是血是汗,身上的痛楚已经无法用字眼来形容。辣椒水渗入这伤口里,疼得死去活来。

好在这简衍是个聪明人,撬不开沈言的嘴,也不想再继续了。沈言这人的脾气,他约莫也猜到了。

把沈言丢回牢房的时候,沐瑶的两只眼睛已经肿如核桃。他浑身是血的被丢在墙角,奄奄一息的喘着气。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当日的威风凛凛,那张属于冰碴子的脸,已经被血与汗模糊。

他睁开眼眸,睫毛处浸了鲜血,看什么都是红糊糊的。

沐瑶不知该从何下手,不知该如何救他。瞧着沈言浑身是伤浑身是血的模样,她第一次知道手足无措是什么滋味。她不敢碰他,怕碰着他的伤口,只能让泪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东厂……”他勉力开了口,“没有孬种。”

这话一出,沐瑶嚎啕大哭。

霍霍是哭着从天牢回来的,四处去找温故。素兮远远的看着,心里不太好受。温故如今在蝶园,是故霍霍在这里是找不到他的。

但素兮知道,霍霍随着沐瑶在天牢里陪着沈言,如今这般模样回来,必定是天牢里有了什么动静。瞧着这丫头手上有些,不是沐瑶出事就是沈言受刑,总归逃不出这两者之间的。

轻叹一声,这沈言的身份毕竟是穆百里的弟弟,若然出事……素兮只好去了蝶园一趟。

赵无忧抚着肚子,长长吐出一口气,“去天牢难免是有风险,郡主毕竟是齐攸王府的人,而且是我丞相府的儿媳妇,所以众人才会礼待。可是让我尚书府的大夫,去救东厂的千户,这说不过去。”

素兮点点头,“诚然如此,咱们私底下跟东厂的关系,是不能被揭穿的,否则公子的危险会比沈言更大。实在不行,只能听天由命了,想来千岁爷也是能理解的。”

摆了摆手,赵无忧起身,“你别忘了,沐瑶如今是尚书夫人,她有资格调动我尚书府的人。何况我的替身还躺在床榻上,就算到了齐攸王那里,也不会露馅。”她笑了笑,低眉望着自己的肚子,“我方才只是想提醒你们,如今这节骨眼上,有关于东厂的事情你们都尽量假装排斥。”

素兮颔。

温故道,“那我回一趟尚书府,免得霍霍那丫头——这大嘴巴的丫头,到时候得喊得人尽皆知。”

“去吧!”赵无忧道,“你不是我尚书府里惯养的奴才,所以你的立场应该是保持中立,毕竟萧容并不知道你就是扎木托。”

“放心吧,我不会让沈言死的。”温故无奈的轻叹,“免得到时候你跟他没法交代,这毕竟也是提兰皇室最后的根了。”

巫族的每个人都是了誓愿,是要终身守护提兰皇族的。算起来,也真是宿命使然,半点不由人。

温故这厢刚回了尚书府,就被霍霍给逮着,小丫头哭得不成人样,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不过温故倒是听出了点东西,“你是说,他们想知道东厂跟尚书府的关系?”

霍霍连连点头。

温故甩开她的手,“那我就更不能去了,这一去不就是坐实了东厂和尚书府关系匪浅吗?”

“你是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霍霍的眼泪鼻涕都往温故身上抹,“你不去,枉为大夫,会天打雷劈。”

温故身上一哆嗦,“小丫头说话太恶毒,我这当大夫救了多少人,你竟敢诅咒我。何况那浮屠塔我可造不了,我又不是泥瓦匠。不去不去就不去,去那什么天牢的太晦气,我是尚书府的大夫,自家公子都救不醒,哪有空去救东厂的千户。”

霍霍扑通就给温故跪下,“你不去,我就跪死在这里。”

“你这……教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赶紧起来!”温故轻叹。

小丫头突然扑在地上抱住了温故的脚踝,险些把温故给绊个四脚朝天,所幸快扶墙,这才定住了身子,“你这丫头……”

“你不去就拖死我好了!”霍霍这是豁出去了,把心都给横了。

温故无奈,“你这样抱着我的脚,我怎么去拿药箱?”

小丫头眨着泪汪汪的眼睛,终于撒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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